及川博之愣愣地站在她的麵前,一隻手還扶著她的肩膀。
“……你……難道你是……百合子的女兒?”
千尋覺得諷刺——及川博之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母親真正的名字,因為母親的堅持,他知道的始終隻是她的藝名。“百合子就是八乙女敬子,百合子是她在阪口藝伎館的藝名……”淚,仿若冰水,冷冷滑過,“母親曾經說,她最喜歡的話是‘萬裏之路,千尋之海’,她說這是她的約定……”
“她……百合子,哦不,敬子……她到底……”及川博之,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或驚或喜的雙重衝擊,除了振顫,不知如何言說。
“她死了。”千尋仿佛找回了冷漠的麵具,“肺癌惡化,在我被綁架然後被救回來的第三天。她受到了太大的打擊,還有疲勞,突然就倒下了。她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掉為了籌贖金,根本沒錢去找醫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最後隻是想見見你……你的妻子說你一定會來,但你始終都沒有出現!你知道母親有多愛你嗎?她直到死都一直抱著你給她的浴衣,那件印著你的家徽的浴衣!”
及川博之跪了下去。“怎麼……會這樣……貴美,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喃喃自語著,仿佛忘記了天地的存在。他自問,或許是質問,命運的嘲弄。
春日的涼風,漸漸風幹了淚。隻是一刻,仿若永久。
八乙女千尋背靠著櫻花樹,自嘲地笑,笑得悲哀釋然。把所有的話全部說出來,要結果或是答案都已經不重要了。背負真相,就是最嚴酷的懲罰。她看著蒼老下去的及川博之,悲哀之餘又多了份憐憫——或許是來自那一半血統的憐憫。
伸出手,她輕輕道:“已經過去了……及川先生,現在去救您的女兒更重要。”已經失去了一半心,不能再丟失另一半。
因為我知道,母親直到死亡的那一瞬間,都從來沒有怨恨過及川博之一分一毫,而是始終保持著初戀時的那份純真的愛意。她沒有把自己的真實名姓告訴父親,是因為……她早就意識到,這份愛情不完整的注定,所以隻想要留下最完美的回憶。
誰都不能預料,所有的軌跡,會因為多多少少的堅持和意外,偏離交錯。
人注定不能左右命運。
除非接受。然後微笑。
“我們去禦衣所的倉庫吧。”千尋的話音裏是令人安心的冷靜,“我會讓萬裏小姐平安回來的!”
我的堅持,是最殘忍,也最有力的武器。
(皇帝生日文)冷海童話(Part24)
9] “你問百合子的本名?”阪口藝伎館的阪口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轉為柔和,“百合子,就是敬子啊,八乙女敬子。”
觀月的臉上,是不露聲色的笑容。
所有的猜測,都明顯了然,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合理。
所有的片斷,被串連成一條完整的鎖鏈,環環相扣,連接成圓,圈住所有的秘密,和一段悲傷的戀歌。
不二的電話,適時地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