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
“……是貝多芬和巴赫的故鄉。”
跡部的嘴角有了一絲弧度。那似乎帶著一抹親切之意。
“他熱愛音樂,小時候他希望我成為音樂家。”
我從來不知道跡部的家人對他有過這樣的期許。
“……可你要繼承家業。”
“說得沒錯。”
跡部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然而我卻莫名感到有些惆悵。
這台鋼琴承載著跡部的外祖父對他的愛意和期許,這裏麵寄托了那位老人對於音樂的美好向往,難怪它是如此的非同凡響。
“跡部……你痛苦嗎?”
這也是一個我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隻是我從未料到過我會真的把它說出口。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探究跡部的內心,我也不應該主動探究他的內心。
可我還是問出口了。
跡部看著我,他臉部漂亮的輪廓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出奇夢幻,那雙藍色的眼睛簡直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有你在,我就不會痛苦。”
我凝視著他臉頰邊緩慢流下的汗珠,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想要抹掉它們。
但跡部卻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手緩緩引向他的胸膛。
好熱。
那是來自跡部肌膚的溫度,以及在它掩蓋下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的溫度。
我驚訝於自己竟然沒有做任何抵抗,隻是任憑跡部將我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
“你感覺到了嗎。”跡部問我。
我沉默地點點頭。
他並沒有問我感覺到了什麼,可我卻知道自己正被一股洶湧炙熱的感情所衝擊。
就像與鋼琴對話一樣,不需要語言,跡部的每一聲心跳都是他此刻對我感情的有力證明。
我的手漸漸開始顫唞。
我並不害怕跡部,然而我卻害怕麵對這樣直麵而來的熱烈感情。
跡部鬆開了我的手,取而代之的,他緊緊把我攬入了懷中。
我閉起雙眼,宛如沉入深夢一般。什麼都變得不真實,隻有那股玫瑰的香氣是如此濃鬱,幾乎吞噬了我所有清醒的理智和思想。
我的心被填得滿滿的,滿滿的都是他心跳的節奏,還有他臂膀的力量。
我從跡部的懷裏抬起頭來望著他。
他用那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回望著我。
“不要逃。”跡部說。
帝王並不是跡部自身的存在,而是他生來就背負的宿命。
沉重的,宛如枷鎖般的,難以逃脫的宿命。
帝王的心永遠高高在上,不容許任何玷汙與質疑,所以才愈加高處不勝寒。
若試圖接近那顆冰封的心,一定會被刺骨的寒冷灼傷。明知如此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當我看著跡部的眼睛,我覺得我仿佛是在看著自己的眼睛。
當跡部看著我的眼睛,他所見到的又會是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目の話は好き
特に跡部様のところに目の話をたくさん書いた
''Blue Eyes Blue''と''When You Look Me In The Eyes''
この二つの文章を読むと何となく分かるかな
目は心の鏡……と言う意味
また次で會いましょう
ではまた~
54第五十三章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利夫的悲痛。”
——“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強烈的思念。如果其他一切都毀滅了,而他還留下來,我就能繼續活下去。”
——“如果其他一切都留下來,而他卻泯滅了,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就將成為一個極其陌生的地方。我不會像是它的一部分。”
——“我對埃德加的愛就像林中的樹葉,冬天一到,它就會轉變。我對希斯克利夫的愛恰似下麵恒久不變的岩石,它給你的愉快並不多,可這點愉快卻是必須的。”
——“我就是希斯克利夫。他永遠永遠地在我心裏。他並不是作為一種樂趣,他就是我自身的存在。”
…………
……
當我念完這段台詞時,我聽到周圍響起了節奏不一致的掌聲。
話劇社的指導老師是拍得尤其用力的那一個。他走過來,十分欣慰地對我說“你做到了”。
然而我並未覺得自己有了什麼顯著的改變,隻是相較於之前,我似乎完全地平靜了下來。
在那之後,一切如常。
我依然每天會和鳳在一起練習鋼琴,等到雙休日,我就去跡部的房間裏彈琴。
他有時會站在一旁,有時會坐在沙發上聽我彈奏。有時他也會不在房間裏,隨著文化祭的臨近,他開始變得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加忙碌。
如果說我和鳳是需要兩頭兼顧,那麼跡部就是完全需要同時兼顧五處甚至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