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順嗬嗬笑了笑:“當初我們兩家議的,也是秋曬結束後,我們帶來的這些個鹽工就要回去了,等到明年,就隻過來幾個人在這邊了。
辛峒主你看,是不是把這事早做打算,就在你們溪州提前招些人過來先學著怎麼曬鹽?也省得明年開始夏曬的時候,新人才來兩眼一抹黑的,耽擱我們大把進賬啊。”
邱順說得夠實在,辛螺也忍不住笑了:“邱管事放心,我會盡快安排人手的。”
廖管家那邊已經在物色人選了,既要吃得苦,又要信得過,廖管家打算直接簽死契買人,那種拖家帶口的最好,過來在這邊住下,生活就安定了。
靠著大荒嶺這邊山腳下還有一片地,可以讓買來的鹽工墾荒種些蔬菜和旱地的糧食,如果馬鞍寨表態了的話,辛螺還打算在馬鞍寨種植海水稻,到時豐穀這邊的基本口糧可以從那邊買過來;不過這都是後續發展了,這會兒也沒必要跟邱順說。
邱順主要是先跟辛螺打好招呼,讓她有個準備,這一批過來的鹽工在這裏學了天風日力曬鹽法,回去以後是要在大燕海邊合適的地方如法炮製,開墾鹽田的,可不能一直留在溪州豐穀這裏。
見事情說妥了,邱順就讓人搬了幾隻大木頭箱子進來,打開封死的箱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一隻隻銀錠,差點沒耀花了人的眼。
等楊樹點清了數目,辛螺在邱順拿著的那頁賬冊上簽了字表示驗收,就把今天要給陳延陵辦歡送宴的事情說了。
邱順“啊喲”一聲,拍著腦袋就要往外走:“我還帶了幾壺好酒過來,正好讓人取過來,好好陪大公子喝一餐!”
要是以前在燕京,邱順還不定能有這機會跟陳延陵喝一餐酒,一個是國公府的大公子,一個是工部營造將作監,平常可並沒有什麼交集。
難得遇上了這麼一次機會,邱順當然要趁機把兩人的關係再拉近些。
辛螺起身相送:“我已經讓杜鵑去多弄些牡蠣和海蝦了,等晚上蒸煮煎烤全部上齊,邱管事可千萬要留著肚子等著!”
“那敢情好,要是回了燕京,那可就沒有這麼新鮮的海鮮了;而且辛峒主烹製的手法又別出一絕,今天晚上我肯定是要大飽口福了!”
邱順笑嗬嗬地拱手走了,陳延陵也不好再留在辛螺的屋裏頭,心情有些複雜地跟著一道走了出來。
辛螺忙叫了楊樹跟著把那隻裝梅瓶的箱子抱上,先送到陳延陵的房間去。
房間裏走空了人,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辛螺覺得胸口有些悶悶得難受,不過彎下腰抓了兩隻銀錠子在手裏,那種沉甸甸的手感,又讓她心裏一點點踏實了起來。
一會兒她就會召集峒兵列隊,讓楊樹抬一箱銀子出去,直接按花名冊叫人,將這兩個月的餉銀發下去。
一個月一兩餉銀,兩個月就二兩,峒兵現在隻有一百來號人,左不過要發兩百多兩銀子而已,但是這一整箱銀子抬出去,給人的那種感覺絕對是震撼的,到時她再說上幾句鼓舞士氣,相信這一點星星之火很快就能遇風燎原。
溪州是她的根,比一個男人重要,即使那個男人非常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