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離開你時,我整晚都會失眠,躺在床上那短暫的幸福時光浮現在我腦海裏,時時在想,我們真的沒有將來?以後的日子,對我來說隻能死死抱著那段回憶不肯放?五年,我真的要離開五年,五年之後我們之間我記得什麼?你又還記得什麼?五年的時光,會把人改變。你丟失了最美好的年華,而我丟失最珍貴的愛你的時光………”

他低頭飲酒,傷感起來。

“我動搖了,心月……我真的動搖過,我非聖人……脫去光鮮的外表,褪下那層遮羞的皮,黑夜裏我隻不過是具赤.裸裸的肉.體……我有欲望。我心靈出過軌,雖然身體還是我的,可是心靈,它不純潔了……對不起心月,我幾乎沒能守住自己。我和她之間,有過非常親密的身體接觸,有過幾乎快要合二為一的……肉.體接觸!我……我……”

“就差沒有最後一步了對吧?”心月見他如此難受,淡然地替他說了出來。

“對不起……”他手指微抖,垂下眼去,“你能原諒我嗎?”

心月也盯著酒杯,呆呆的失神。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過了好久,她才能回過神,聲音是那樣無力:“縱使你越過了界,跨過了那道鴻溝,與她發生了關係,我想我對你也沒有任何怪責,我隻能安慰我自己……那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無權幹預。”

“你說,讓我等五年,但你沒說,你的身體也要為我等五年……我,隻管等我那五年,我不會去管五年之中,你與她會發展到哪一步。可是不瞞你說,想著你們同床共枕,我妒嫉過,我難受過。在那五年中,我害怕過,我恐懼過,我也曾動搖過。每每長征說,心月,和我一起過,我就會覺得溫暖,就會覺得有依靠。我曾想答應,而有一次,已經快要答應……”

夜長安緊張地看著她,手指捏緊了酒杯。

心月見他緊張,反而緩緩一笑:“但我想到了五年,我們的五年。你說,讓我等,我就會等。我等你。無論你變成了什麼樣,隻要你還能回來,我就會等下去。因為你說過,你會回來的。所以我始終相信能等到你。一年回不來,我等二年;二年回不來,我等三年;三年回不來,我等四年;四年回不來,我等五年;五年回不來,我等六年……十年八年回不來,那我就等千年萬年……隻要你能回來,我等你一輩子。”

他的心裏酸酸的,眼眶裏熱熱的,手指發抖,一口氣把杯子裏的酒全都飲盡。

心月含著淚光,說:“我丟夫了明澈,因為你。我拒絕了長征,除了你。我拒絕所有人,為了你。但我每次看到長征帶著受傷的心靈,黯然轉身,我就會覺得愧疚……心月也非意誌堅定的人,我所能堅持的,無非是你給我的承諾,那是愛情的召喚,那是幸福的聲音。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長安……五年不長,那時候我好怕,怕我等不了,怕我等不到海枯石爛,怕你會突然變了心,怕我們錯過五年,就錯過一輩子。”

淚水在眼眶裏轉動,她拚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可聲音還是在發抖。

“是啊,正如你所說。白天裏衣著光鮮的人,到黑夜裏,脫光了所有,都是赤.裸裸的肉.體,我也有欲望……但很正常不是嗎?正常的人都有欲望。有欲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被欲望牽著鼻子走……再也回不了頭。所以當欲望產生時,我就會想法子克製,雖然很痛苦,雖然長期壓抑讓我覺得很累。可是我戰勝了它,我挺過來了。隻因為,那五年,你說讓我等,我就等。”

“心月。”夜長安感動著,眼裏亮晶晶的,有淚水在閃動。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讓我改,好麼?”他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深情的注視著她,誠摯地說:“寶貝,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心月沒有搖頭,但也沒有點頭。

“心月。”他放下酒杯,這次用雙手握著她的雙手,輕輕的說,“在你與我離婚之前,我已經在爭取,希望能把你調入京……”

心月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他。

“如果不成,我調回來。”

“不,長安。你不能調回來。”她驚訝了,急忙說道,“你不要調回來!”

“為什麼不能?我今天得到這一切,其實並不光彩……”

“雖然不光彩,可你既然上去了,就得坐穩它。”她不希望他調回來,盡管分隔兩地這樣辛苦,也不願意他調回來。

“那我爭取把你調入京!”他堅定的說。

她一時無話可說。

這樣的談話,表示著兩人和解了嗎?不!

怎麼這樣了?不是這樣的啊!

他抓緊了她的手,乞求地說:“心月,答應我,不要離婚好嗎?我怕……怕我的下場會跟明澈一樣!”

她的心裏一緊,他雙手捧著她的腦袋,壓按著,使勁往下拉,逼著她作了個點頭的動作,隨後他笑了:“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誰答應你了?心月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這個動作就跟五年前的某一天,他說做我老婆好不好一摸一樣。

他又端起了酒杯,眼角有一縷笑意。

心月覺得那是他的得意!

“我真的很混球嗎?”夜長安轉著那隻空杯,突然問,“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混球?”

“那是費警官的評價,我沒有那樣說。像你這樣心胸開闊的人,何必要往心裏去?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心月想著他肯定在生費希恩的氣,於是開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