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其實杜雨潔心裏也十分清楚,父親的死,最大的原因是病重。
隻是這突然的變故,將他的死期推進了。他承受不了病痛與刑期的雙重打擊,才選擇了自殺,得以解脫。像他那麼重的病,其實可以審請保外就醫,可是他放棄了。
杜雨潔記得父親臨死那天,醫院通知了她,他氣絕時,隻說了一句,他說:“潔兒,爸爸對不起你……”
也許他也沒有怨過長安,他也明白,終有一天他們逃不過法律的製裁。
夜長征也適時的沉默了一下,然後繼續接著說:“你現在整天纏著長安,對他的影響很不好。他有妻子,有孩子,有家庭,如果這一切都被你破壞了,他第一個就要被受處分……我想,你未必就願意見到這樣的局麵發生,在你的內心深處,你也希望看到長安能邁上更輝煌的台階,畢竟你是愛他的。”
杜雨潔心中一痛,默默的擦淚。
夜長征說:“潔兒,愛情不是你那樣的。你愛得太極端,就會導致不良後果。相反,如果你肯放手,在旁邊祝福他幸福,那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杜雨潔的心裏很亂,淚早已幹,可她依然拿濕透的紙巾機械的擦著臉。
“如果愛他,請祝福他。”夜長征艱難地說出這句話,與其是說給對方聽,不如說是給自己。
“長征哥……”杜雨潔似乎聽出了他有點悲傷的情緒。
夜長征明明心裏很苦,卻微笑著,一臉深情的說:“我今天來找你,的確,是為了心月。因為我也愛她,潔兒,不瞞你說。你長征哥就是這樣,既已深知自己愛情的荒地裏根本不可能有開花的季節,就不會去撥出那顆在別人愛情的沃土裏發芽的小苗,愛一個人愛到隻有自己知道,一輩子就這樣默默放在心裏,連表達的勇氣都不敢有。但我不覺得這樣做不值得,相反,我卻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為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和相愛的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杜雨潔驚訝地抬頭,看著他,“長征哥?”
“你覺得很不可思議對不對?你肯定想問,為什麼我也喜歡她?”夜長征口有點幹,抿了一口杯中的水,才又緩緩說道:“我喜歡她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了。長安愛她,她也愛長安,我很清楚自己沒有一點機會了。可是我沒有妒嫉,反而還很熱心地幫助,促使一對有情人更快地拉近關係。”
“我也不是沒有一點妒嫉,但我更願意將妒嫉化為祝福,看到她幸福,我會比她更幸福。”
夜長征說到最後嗓音沙啞顫抖:“我的這一生,除了她,再也不會愛別人了。”
杜雨潔震驚了。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今天跟你說,我很放心。因為潔兒在長征哥的心裏,原本就是個善良懂事的女孩。我相信你,不會向長安出賣我的秘密。”他帶著信任的眼神看過來。
杜雨潔揚了揚嘴角。
“那件事,你考慮一下,過兩天給我答複。”夜長征又轉回到先前的話題上。
杜雨潔沉思著,猶豫不決,過後會,還是那樣堅定:“我不會離開長安的……”
“啪”隻一聲,突然桌子上的茶杯全都跳了起來。
“潔兒你再不給我收手,那你以後就別再叫我哥!”隻一瞬間,夜長征瞪著眼睛看她,“信不信,我立馬叫人收拾你!”他晚上是喝過酒的,想到要辦正事,急忙讓秘書泡蜂蜜給自己醒了酒,但此刻一生氣,依然酒氣衝天。
杜雨潔嚇得縮頭。
開始以為夜長征是來嚇嚇她的,誰知他來真的,茶杯跳起來的聲音,把外邊的人全都引了進來。一群黑衣人,手持長刀長棍,殺氣騰騰的擺成一個三角形的陣列行進。
“夜老板,有何吩咐?”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問。
“是不是可以動手了?”緊接另一個問。
“我打頭陣,把她手跺了!”
“接著我來砍足,讓她跑不掉!”
“然後我直接照著她腦袋一刀削下去,省事!”
一人接一句,接得又快又疾,又充斥著殺氣。來者個個凶相畢露,豹頭環眼,駭人極了!
杜雨潔心底清楚,長征哥混了多年商界,不是白混的,遇上什麼棘手事,自有一幫人替他開道,他雖然不涉黑,但多少也跟黑道上的人有些來往。
夜長征決定了,先軟後硬,如果軟硬不吃,那他真的會對她不客氣!
其實杜雨潔早已經被他說服了。剛才那句話,她都沒有說完,她想說:“我不會離開長安的,但是如果長征哥讓我離開,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