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脩筠默了默,慢慢道:“你知道就好。”
這般打啞謎似的談話,千言萬語,欲語還休。可偏偏兩人都懂。
扶曉歉疚的問:“你晚上有沒有空?”
“有。”
“昨晚上請你太隨便了,今天我定個好一點的飯店。”
季脩筠倒也沒拒絕,說:“下班了我過去找你。”
“好。你方不方便加個微信?我訂好位置發給你。”
“我手機號就是,你搜尋一下。”
扶曉輸入手機號果然找到了他的微信號碼,名字就是他的本名,頭像是電視台的台標。
她好奇的點開看他發的朋友圈,幾乎全是工作上的事情,或者一些轉載的新聞資訊,招聘信息,沒有任何私人信息和私人照片。
扶曉一條一條的往下翻,想要看看他這幾年的生活經曆和過往,甚至心裏還竊竊的抱著一個小念頭,會不會發現他的女友,可惜翻到底也是一無所獲。
他六年來的生活,是一個謎。
季脩筠這邊剛剛掛了電話,手機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自己老媽。
“脩筠,你許叔一家來看你外公,我們晚上請他們吃飯,你爸訂好了位置,你直接從單位過來就行了。芙蓉大酒店四樓的玉音廳。”
季脩筠略一遲疑:“能不能明天再請?”
費清道:“許叔大忙人,吃完飯就回去了。你一定要過來,不然太失禮了。”
掛了電話,季脩筠給扶曉發個微信過去,說臨時有事,吃飯改天。
扶曉正在翻手機尋找一個好飯店想要定個位置,好好的請他一次,接到微信有點失落,便回了個好。
剛剛約好又反悔,季脩筠覺得不妥,立刻補了句解釋,許琳琅的父母過來看望他外公,他必須要去。
下班後他駕車趕到芙蓉大酒店,季川夫婦和許世安一家已經先到一步,費如海也從醫院接到了飯店,大家熱熱鬧鬧正說著話。
兩家是幾十年的朋友,許世安夫婦是看著季脩筠長大的,一直盼望著他能成為自家女婿,每次見到季脩筠,都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恨不得時光倒退到舊社會,來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季脩筠問起許琳琅。
許世安說:“她今天突然身體不適,說過兩天來看看費爺爺。”
費如海笑:“不用不用,別讓琳琅大老遠跑一趟。”
“沒多遠,她開車快,三個小時就到了。”說起女兒,許世安便開啟了吐槽模式,“這死丫頭對結婚的事一點不急,你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家業都要指望她繼承,氣得我快腦溢血了。攤上這麼個姑娘可是愁死我了。”
季川笑道:“琳琅才二十六,你急什麼,我們家這個都三十一了。”
許世安歎氣:“我這天天恨得牙根癢癢,幹著急。”
費清望著兒子,氣哼哼道:“我們也急啊,他外公都急病了。”
季脩筠忙陪著笑臉:“媽,外公那是累著了,可不是因為我。”
費清眼睛一瞪:“就是因為你,你別推卸責任。”
季脩筠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許世安歎道:“脩筠你是不知道,到了我們這歲數,都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話題一落到婚姻大事上,季脩筠頓時成為眾矢之的,就連一向開明的費如海也開始催婚模式,說自己一把年紀了快要入土,就想看著外孫開花結果。
季脩筠心說,許琳琅這丫頭果然精明,要不然今晚上她就是靶子。
五個人一起對著季脩筠,輪番轟炸。
季脩筠除了幹笑,也是招教不住。好不容易飯菜上來,才算是終於堵住了幾位長輩的嘴。
看到菜肴,又想到扶曉。季脩筠拿起手機,發了條微信過去,問她晚飯吃什麼,沒親眼看著,還是有點不放心。
扶曉此刻還在公交車站,手機放在包裏,沒聽見微信的聲音。
下班高峰期,人流熙熙融融,聲音嘈雜。忽然間她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然是陸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