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宛氣呼呼的道:“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一百遍啊那可是一百遍呀。”
宋書遠輕笑,“老神醫讓你抄一百遍,你就真的抄了一百遍?當年在我那讀書時,可沒這麼聽話。”
葉清宛訕笑,“自是知道宋先生慈愛,才敢如此偷懶。”瞅了瞅宋書遠,似乎正是盛年的緣故,幾年不見倒真的是愈發的俊朗儒雅。
“唉,你不知道,師爺爺他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對我吹胡子瞪眼的,那一百遍是在他眼皮子地下抄完的,愣是一個錯字都沒有。”
宋書遠說笑道:“子玉說的有理,看來此番回去我得嚴厲點了。”
阿生見兩人言談如此熟絡,便認定眼前這小童就是那人無疑了。
相傳鄞州葉府的大小姐因衝了煞,加之體弱多病不得不將其送往君山老神醫處調理。當然這是明麵上的說法,私底下衍生出來的可多了去了,不過先生一直不許他們多言。
他跟先生沒幾年,隻隱隱從府裏其他下人那聽來幾句,隻知這葉府大小姐與先生關係不一般呐。他可是腦補了好大一段才子佳人棒打鴛鴦的故事,怎今兒一見,這葉府大小姐才恁個大小,五年前卻還隻是個女娃娃。
忽聽葉清宛說一聲“到了。”抬眼一瞅,一精致的小院門便在眼前。
阿生暗暗稱奇,剛才還什麼都沒有呢,怎麼一轉眼就出現了?
宋書遠細細打量了一下四周道:“林中小築,名不虛傳,果然藏的深。”
葉清宛一笑,“唉,師爺爺那算卦的本事我看不咋滴,這卦陣倒是可以的,一般人的確輕易走不進來。”說著推門走了進去,“遠兮哥哥,師爺爺,我把宋先生接回來了。”
便見一人從院中迎了出來,隻覺得那氣度與宋書遠不相上下。雙方頷首後便領著宋書遠去見歐陽煒去了。
葉清宛領著阿生去給宋書遠布置客房。客房是早收拾好的,阿生隻要將行李拿出來分門別類放好即可。他出了門,瞅見葉清宛支著腿正坐在屋簷下哼著歌,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便摸摸索索走了過去。
“葉姑娘,你曾在先生門下讀過書?”
葉清宛一笑,“是呀。”
彼時她才五歲,跟著葉容青花瑾言一起在宋書遠門下讀了三年。
“哦……哦……”阿生見她如此坦蕩,反而不知該問些什麼了。
“先生這些年過的好麼?”
“嗯。”阿生點頭,“我是三年前被先生所救,然後就一直跟著先生。先生兩年前便不在鄞州教書了,在四處拜訪大家。”
“哦?”葉清宛早料到以宋書遠的才華偏居一隅做個教書匠太浪費了,“先生四處奔波,那先生的妻子呢?”
阿生一聲長歎道:“先生至今都未娶妻,何來子。”
葉清宛略微有些驚訝,宋書遠怎麼看都是個乘龍快婿,不應該沒人看上呀。她還記得當年楚家二小姐借著中秋送禮之名約見宋先生呢。
“有這事?”阿生好奇的問,葉清宛瞅他兩眼放光,便巴巴的把當年的八卦說了一遍。
葉清宛望著那一堆禮盒唉聲歎氣。那是葉府代表他們三個送給宋書遠的中秋節禮物,赤裸裸的賄賂啊這是。
上輩子她就挺不喜歡的,那時候能明顯的感覺到老師對於某些學生的照顧,吃飯送禮都很常見啦,更甚者直接一張銀行卡,月月打錢,比她大姨媽都準時。
到學堂時見那別家也都帶了禮物,才稍稍安心,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
“楚玉,你才給先生帶了這麼一小盒禮物啊?”說話的孩子叫楚中天,是太守之子,言語中盡是鄙夷之意。
那個喚作楚玉的孩子此刻異常窘迫,臉紅到耳朵根了,極其靦腆。本是此地教書先生之子,那先生自知才學不如宋書遠,就將他送往此處來學習,也算是個大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