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畫舫是運河中的有名風月場,不少的貴族子弟,或是文人墨客都喜歡到這裏尋求風雅,李文才帶著程鐵來到江邊,上了一條木船,隻帶著胡旱三和兩名隨從前去,就是讓東廠的人看到,自己並沒有使詐。
就在李文才的船快要到達邀月畫舫的時候,卻看到一條大船緊隨其後,李文才定金一看,劉文那老賊正站在船頭帶著冷笑看著自己,於是李文才衝劉文一笑,拱了拱手。
雖然是故作鎮定,不過李文才手心裏還是捏了一把汗,這劉文老賊不會這麼心急,現在就要動手了吧,若是現在動手,就看那船上那些東廠的爪牙,自己就凶多吉少了,不過現在並非是動手的最好機會,畢竟劉文現在還不能確定站在李文才身邊的人是不是程鐵,萬一出手落空,那將會喪失這最後的機會。
劉文的確如李文才預料的那般狡詐,雖然東廠的大船距離自己隻有十丈,卻一直沒有動靜,直到來到邀月畫舫的樓船旁邊,樓船上的打手放下扶梯,李文才一行人沿著扶梯上了樓船進了天字房,天字房已經預定好了,老媽媽殷勤的帶著李文才來到天字房的門口,輕輕打開門說道:“琴音姑娘已經在裏麵恭候大爺了,琴音姑娘的琴技是我們邀月樓的一絕,大爺裏麵請吧。”
李文才點了點頭,示意身後的人在外麵等候,然後便帶著程鐵走進了天字房。來到天字房中,隻見一白衣女子盤腿端坐在房間的對麵,雖然身為藝妓,但琴音姑娘一對明眸如一汪清泉,看不到任何雜質,給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近瀆的感覺,此時看到李文才進來,琴音隻是衝李文才輕輕點頭,低眉淺笑道:“公子請坐,不知道公子喜歡什麼曲子?”
李文才看著琴音,略微沉思片刻道:“就來一首鳳求凰吧。”
琴音點頭,雪白的蔥指撥弄琴弦,一曲鳳求凰便開始彈了起來。
李文才閉上眼睛靜靜聽琴,在房中停留片刻後,將程鐵帶離房間,聽說天字房有後門可以進入到地字房,李文才表麵上是進了天字房,但隻是掩人耳目,在帶離程鐵離開天字房後,胡旱三便來到了天字房中,這是李文才之前已經交代好的,正是實施偷梁換柱的計劃。
程鐵被李文才帶到地字房中,不解的問道:“你想要搞什麼鬼?”
“搞鬼倒是算不上,就是為了咱們之間的賭約,看看到底誰會贏,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坐下來靜靜地喝茶聽隔壁的動靜。”李文才神色悠閑,說完盤腿坐在一張案嵇旁,一名小丫鬟邁著小碎步走了上來,雙腿微曲,跪坐在李文才的對麵,熟練的拿起茶壺濾鬥將茶葉放進濾鬥中用熱水衝泡第一遍後拿出茶葉放進茶壺中,手法很是嫻熟,品茶的器具也很地道,喝的是陳年普洱,用的是紫砂壺,經過一番蒸泡後一股濃鬱的茶香飄了出來。
程鐵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此刻自己就跟人犯差不多,手腳都被鐵鏈拴著,程鐵心裏很不爽的說道:“喂,你小子就這麼防備我嗎,我程某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就這麼跑掉的,就算你打開我的手銬腳拷,我也不會逃跑,今天我隻想得到結果。”
李文才沒有理會程鐵,而是拿起一盞茶品了一口道:“真不愧是從千裏之遙的南疆運來的茶葉,味道真是好極了,程兄難道就不想嚐嚐?”
看到李文才根本就不打算理會自己剛才的話,程鐵冷哼一聲,然後拿起一盞茶一口喝了下去,就算是好茶,現在也沒有好心情。
兩人雖然各有各自的心思,不過隔壁到底發生什麼才是最令人期待的,所以李文才命丫鬟打開地字房的房門,然後隔壁天字房的琴聲便隱約傳了過來,隻聽到一曲鳳求凰的琴聲時高時低,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李文才閉著眼睛聽得很享受。
但是正當兩人被琴聲所吸引的時候,隔壁的琴聲卻戛然而止,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天字房此刻氣氛變得異常的凝重,琴音姑娘雪白的蔥指按在琴弦上一動不動,胡旱三端坐在中間的木桌旁,而他的四周卻是四個剛剛從天而降的黑衣殺手,此刻四名黑衣殺手的造型很酷,單膝跪地,一手握劍,劍尖點在房中的地板上,燭燈搖曳,劍刃如雪,一股肅殺之氣奔騰而出。
從這四位蒙麵黑衣人出場的姿勢,胡旱三可以斷定此四人都是高手,現在終於明白李文才那小子為什麼要給自己那個絕殺的秘密武器,看來他已經知道今天將會有一場惡戰,而自己成了擊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