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滾燙的雙手都往九淩霜身上抓了上去,攀爬向上著,“爹爹,你說好的不會死的,女兒一個人要怎麼辦啊?嗚……”
九淩霜心中憐憫,垂下胳膊,猶豫片刻。最後,握上花錦容的雙手,捏在手心,轉臉又吩咐千言,“藥給我。”
“是,公子。”
他小心地扶起花錦容的身體,以及那柔軟的後背和不盈一握的腰身。此刻,這美麗的軀體正無力地靠著他身上,完完全全地等待他的保護,這一下,他的心也隨著那異常的高溫微微開始了悸動。低頭打量花錦容急促虛弱的呼吸,九淩霜終究按捺,把這份感覺當即決定拋之腦後,接過湯藥,他小心地給花錦容喂食。
九淩霜一直守在花錦容床頭,差不多到五更天色漸明,花錦容身上的高熱才算完全褪了下去。九淩霜一身是汗,黏糊得難受,有些不悅地從她床邊站起來,斜瞟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花錦容,他抬起眼睛。
“公子,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們可以繼續照顧花姑娘。”千緒好心提醒。
“有事再報。”九淩霜站起身,拍了拍下擺。掀開珠簾,抬步離開。
這一日,九淩霜沒有按照約定,去給師妹徐夢憐指點武功,而是倒頭睡到了日上三竿。醒來後,他見一天已經過去一半,便打來水洗澡,在最隱秘的地方,脫下了自己的公子繁服,露出了紅兜裏裝,以及——不為人知的柔韌線條。
他(她)輕輕地泡入水中,烏黑的長發這才完全垂在了耳際,清麗的容貌方展示了個周全——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不輸男兒的、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女嬌娘。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情緒,讓一切都變得冰冷異常。她把頭侵入水底——暫時忘掉塵世的一切。
九淩霜是心儀女子的,從十二歲愛上自己師傅葛紅顏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切非常荒唐。生生把那一段暗戀從骨血裏挖出,決定將自己的看待葛紅顏的態度隻放在師傅的尊敬層麵上。從此決心與裙擺絕緣,她隻想用手中的三尺青鋒來會一會天下英雄。
久而久之,關於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她已經逐漸遺忘。
到了一更天的時候,房門又再次被拍了響。
“說。”九淩霜裹上英氣男裝,將綢帶封腰束上了自己的腰間。
“姑娘醒了,說想見公子。奴婢說公子正在休息,姑娘就忙著準備了飯食,說無論如何也想答謝公子。公子您說呢?”千言在門外回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節 禁語山莊(2)
九淩霜一抹摸空空小腹,一個從未被人看見過的笑容展現在她唇邊,卻又冷卻聲調,口吻嚴厲,“花姑娘自己吃吧。淩霜不餓。”
“這……”千言似有為難。
九淩霜不理,從房裏出來,隻是淡淡掃過她一眼,眼睛已經放去了苑中的寒梅花上,“你快去吧。”
“公子,您真不懂女兒家心思呢,”千言輕輕了埋怨了一句,“莊外的人都不知道,可我們莊裏的人都明白,公子麵冷心熱。花姑娘是好姑娘,公子何必冷待她呢?”
“你方才不是回答了嗎?她花錦容,非我禁語山莊之人。”九淩霜提劍朝前邁步,烏黑長發在風中飄灑,冷美一方。
“唉。”千言扁了扁嘴,踱著小碎步回去了滿月樓。
九淩霜再回吹荷苑的時候,一個猝不及防,被一個從門後突然跳出來的鬼影子給嚇得心頭一跳。她在自己家裏頭,倒沒有那麼神經緊繃,這要是換做在外頭,九淩霜一定劍已出鞘,對方也血濺七步了。所以還是被嚇得不輕,心髒狂震個不停。她扭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那個明眸秋瞳的少女,“花姑娘,你已經好了嗎?”明明關心的話語,卻偏要用生硬的語氣,跟菜市場討價還價一般——等著看對方怎麼出手。
“九公子,”花錦容麵上歡喜,一手扶著門柱,一邊微微歪著頭,給了九淩霜一個大大的笑臉,那雙妖眼定格在九淩霜臉上,又輕笑一聲,害羞地咬著下唇,“除了爹爹,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
九淩霜心頭再次泛出昨夜一般熟悉的微動,她詫異地轉過頭去看花錦容。見女孩笑得天真,她聲線結冰,“花姑娘與淩霜接觸不過一時半會,切勿倉促判斷。”
“你就是好人嘛,”花錦容繼續天真道,看起來仿佛江湖經驗太淺,容易遭人騙的純良,“其實,九公子啊,你生的俊逸非常,笑笑會好看很多。”
九淩霜收回眼睛,無聲冷哼,並不理會,背過潔白身影,已經大步邁出了花錦容視線範圍——但也感覺到了花錦容的目光一直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背影,遲遲不放,那一份熾熱的注視,帶著感恩和激動——收到這份熱情,讓長期情感壓抑的九淩霜有些措手不及、以及,微微地——輕輕心動。
早在那沙漠大棧中,花錦容心底就盤算了計劃:搞不定葛紅顏,就要搞定能對葛紅顏有影響力的人——天助我也,撞見了這個九淩霜。可惜,九淩霜也不是那麼好搞定的人,但他身邊這個侯希敏是個大草包,途遇劫匪,真是再次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