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2)

花錦容見九淩霜不接,有些黯然垂下頭,不過仍舊沒有放棄,繼續跪在風沙中。

次日清晨,約莫金雞剛剛報曉時辰。山莊大門的右側下角,開啟了個小紅門,九淩霜和侯希敏從裏頭走了出來。“我送你到招桂關。”

“哎呀呀,我可以走。”侯希敏一邊下著門前梯,一邊推辭。

“這一路很危險,”九淩霜的語氣不容許拒絕,“不要再說。”

“呃……”侯希敏賠笑,“每次都辛苦你,我很過意不去。”

九淩霜不答話。見小廝牽來兩匹馬,已經飛身跨上一匹。

侯希敏朝那小廝點頭作別,隨後跨上另一匹。“多謝你啊,馬兒看起來精神很好。”侯希敏還不忘對著那小廝,讚揚一番。

“候公子客氣了。”

“走吧。”九淩霜用力往後一勒韁繩,馬兒此刻,反常飛也般地揚起了前蹄,幾乎隻用後蹄直立。九淩霜渾身後仰,失去重心,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淩霜!”侯希敏緊張地大聲吼著,右手已經伸出去準備接人。

不過九淩霜倒是沒摔著,仍舊好好地坐在馬背上,他麵色極其陰沉地往地上看了一眼險些害自己出醜的罪魁禍首——紅衣女子雙臂抱著短刀站在前方,狂風卷裹著她身姿妙曼。九淩霜卻不屑一顧,拉長了臉,諷刺道,“還沒走?”

“錦容功夫不佳,這大漠路上多賊寇,錦容能否跟隨公子出關?”花錦容嗓音裏帶著啜泣的顫唞,抬起的秋水剪瞳中盡是款款哀求。

九淩霜又瞅了她一眼,隨即抬臉,目光眺望前方,左手抓緊韁繩,右手小鞭一抽馬屁股,“駕!”馬兒已經奔馳跑遠。再次拒絕花錦容,連話都懶得回答。行動大於語言了。`思`兔`在`線`閱`讀`

侯希敏麵露尷尬,他看著九淩霜的背影,又打量了一番花錦容。瞧她委屈可憐的模樣,便朝花錦容伸出一手,笑嗬嗬道,“姑娘上我馬上來吧,侯某帶姑娘出關便是。”

“錦容,真的多謝公子。”花錦容給了侯希敏一個甜膩的微笑。借著侯希敏的手使力,登上了馬,坐在他身後。小鞭一揚,很快,兩匹馬便一起在沙漠中馳騁。

傳言——這鬼話公子九淩霜,雖是江湖英雄後起,但生性冷漠,鬼話的頭銜一是出自禁語山莊,山莊取名禁語,自是不多話的意思:鬼話代表九淩霜說話聲如鬼魅,陰陽怪氣,不男不女,也不近人情。另一意思,暗指跟他說過話的人都去見了鬼。眾說紛紜,人多口雜,也難辨真偽。

但有一事,也是江湖無人不曉的,那就是九淩霜行走江湖數年,卻僅有一位八拜之交,這個人就是武林盟主侯忠弛的兒子——鳳棲公子侯希敏。

蹊蹺的是,侯希敏雖然是武林盟主之子,卻生來淡薄名利,從未修習過任何武藝,與讓賊人聞風喪膽、白道英雄肅然起敬的九淩霜相比,簡直天差地別——真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人計較他們怎麼成了生死之交,當然,誰也不覺得自己性命重過了九淩霜手上那把玄冰劍。

大風不減,翻動不停的馬背上,花錦容抓緊了侯希敏的腰,把自己柔軟的肢體貼了上去。

呼嘯沙塵,前方連成一片,景色模糊。行走了三個時辰,已經日近晌午,烈日當頭無情噴射赤焰,三人均是口幹舌燥,體力消耗過度。

“淩霜,前方有酒家。”

“你難道要喝酒不成?”九淩霜一句話堵了回去。不過,手上的韁繩卻往後拉了緊,腳步慢下。他沒好氣地又瞅了一眼侯希敏身後的花錦容,心中不知道侯希敏做什麼帶這個女人一起上路。

“哎呀,你大哥想休息一下嘛。”

“舍不得你背上的美嬌娘吧。”九淩霜冷哼一聲,下巴朝前抬了抬,示意,“停就停吧。”

侯希敏轉頭朝花錦容一笑,花錦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勒了勒侯希敏的腰,幹脆,把自己的臉都貼到了他的後背上,模樣似乎很幸福。侯希敏微微一愣,有些開裂的唇微微抖了抖,旋兒,又抿了住,朝前趕起路來。

三人一起入了喜來客酒家。酒家店內很大,有三層格局,一樓大堂是酒家,二樓興許是唱曲的地,白天看來有點冷清,三樓的每間房的門板上都綁著飄帶,一看便知是住客留宿的廂房。酒家四麵都是石頭做的,顯然店家花下很大手筆,堅固的石壁可以抵禦風沙侵犯。

“小二來點酒水好菜吧。”侯希敏笑眯眯地吩咐著。

“好咧,公子稍等。”小二把抹布往肩頭一背,弓著背就跑堂而去。

九淩霜瞟了一眼同樣入席的花錦容,側過了臉,給了花錦容一個清瘦的後背。

“公子若覺得與錦容坐在一起不舒服,錦容在旁邊站著就好。”花錦容說罷立刻站起身,急急地抽著雙腿,就要往九淩霜身後站了去。九淩霜橫劍一擋,白色的劍鞘抵上了花錦容的胸口,花錦容麵色煞白,低頭膽怯一看。九淩霜冷聲出口,“請坐。”

花錦容咽了口唾沫,“是。公子。”

“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