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她捂著半邊臉,聲調極賦感情,細致的嗓音溫婉又惹人憐愛,“公子通傳一下也不可以嗎?葛莊主說不定興許答應錦容呢?”
“我最清楚師傅,她不會。”篤定的語氣有些讓人厭惡,九淩霜又掃了一眼花錦容,絲毫不把這美嬌娘放在眼裏。轉身對侯希敏吩咐,“入莊。”
“錦容願獻上江湖失傳至寶——亦刀亦劍——‘問聲’。”花錦容雙手疊放在一起,匍匐在地上,朝九淩霜虔誠跪拜。
侯希敏和九淩霜互相扭頭,對望了一眼。侯希敏把自己好奇地將眼神投向了花錦容,瞧見姑娘的花容月貌後,他微微笑了起來。不過,花錦容對他沒興趣,抬起的丹鳳眼,再一次鎖定九淩霜。
見九淩霜略微動容,立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連連繼續發話,“不僅如此,花家的所有武學,也全獻上。”
“花家?”九淩霜轉過身,上下打量一眼花錦容,他如同不近女色一般,冷哼輕蔑道,“抱歉,淩霜沒有聽說過。”右手朝身後一背,九淩霜抬步就走,不忘留給花錦容一道筆直冷硬的背影。
“錦容是將這些東西獻給公子,不是莊主。隻要公子肯通傳一聲,就都是公子的。”急急切切,有求於人,也顧不得身份的說法。
九淩霜再次腳步一頓。侯希敏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頭,壓低聲音,“喂,是給你的開路費。管她花家菜家,這‘問聲’失傳快三十年了,你當真不好奇?”
“好奇。”九淩霜直爽,倒不隱瞞。
聽到這一聲,花錦容張開雙臂,一拜再拜,跪在地上的膝蓋也朝前挪了挪,趁勝追擊,她高聲大喊,“懇求公子,錦容會報答您。”
“但我不需要。”九淩霜說完這話,徹底不理花錦容,朝前大步走上山莊階梯。
侯希敏看見地板上的花錦容扁著嘴幾乎要哭出來,他端出好臉,搖搖頭,解釋一句,“我小弟性子就這樣,姑娘莫怪。”朝花錦容做出一揖,勾頭,然後轉身跟著九淩霜的步子,快跑數步,上了階梯。
立刻,吱呀一聲,山莊大門從內傾開,門欄上的幾塊裝飾用的彩布條隨風動了起來。花錦容仰起頭,卻看不見內裏。聽得一聲聲極為敬畏,有男有女,全都謙恭至極,“公子您回來了?”
“公子,莊主好等呢。”
“嗯。”不冷不熱的回答,九淩霜的冷刀聲音,聲如其名。
“侯公子好。”
“哎哎,你們也好啊。”侯希敏笑,擺手,一一作答。
山莊大門一關。花錦容又變成一個人,早前一直圍繞她身邊的小廝此刻屁顛跑來,端出一杯水,堆笑道,“姑娘,剛才瞧見公子回來,沒敢過來。您的水。”
花錦容伸手快速地搶過水杯,仰頭喝完,將空杯遞回,“你為什麼不敢過來?”
“當然是小的害怕公子。”
“他很可怕嗎?”花錦容偏頭,聲音帶著怒氣和一股扭擰的不悅、不屑。
“也不是,小的,唉,小的就是不敢嘛。”小廝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剛才姑娘求公子,公子答應沒有?”
“你看他答應了嗎?”花錦容沒好氣地幾乎罵出了聲,心中暗咒一句,不識抬舉。“哼。”
到了晚上,風大夜冷。這禁語山莊本就位於韓堂國與中原邊界的沙漠交接邊緣,此刻風沙來犯,花錦容也不免渾身打抖。“呸呸……”一口全是沙子。眯著眼睛,她仍舊執著地看著冷酷的“禁語山莊”四個大字。
“下午我已經請示過師傅,她說你眼角邪魅,不像好人,她不會收你為徒的。”九淩霜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飄然而降,而且這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包圍著她,突兀萬千地,在這三更寒夜裏驟起,讓花錦容平白生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說什麼?”張口對著風口,不免又嗆入幾口沙子,花錦容拍著胸脯,劇烈地咳嗽,末了,不忘怪腔調地反問,“咳咳……咳咳……我眼角邪魅?我不像好人?”
“別白費力氣了,”九淩霜步子已經輕輕落到花錦容跪著的前方,站定。一身白衣迎風飄舞,他側過臉瞟了她一眼,又昂起頭,背著手,“她心意已決,你若逼她,興許她會叫我動手。”
“動手?”花錦容雙眼睜大,高聲叫嚷,“難不成你要殺了我?”她麵上露出的不是懼意,而是不甘心。
九淩霜不再理會,右腳微抬,花錦容識得那是準備施展輕功的模樣,立刻果斷發話,“多謝公子幫錦容傳達。錦容說話算話,如此一來,‘問聲’就是公子的了。”花錦容右手插入左手袖口,用力一抽,一把藍黑色,手臂長度的短刀出鞘,說是刀,但刀身很窄,窄過普通寶劍,尾部的七色流蘇也在此時迎著夜風搖動起來。花錦容雙手抬起短刀,目光期盼地看著九淩霜。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節 初遇錦容(2)
九淩霜咬了咬牙床,他的腮幫子鼓了鼓,斜睨了一眼那刀,又立刻吝嗇收回目光,清秀的臉上滿是不屑,說話跟磨刀一樣冷然,“姑娘留著防身吧。”再無留戀,他展臂已經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