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的詩說得好:“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先生是這樣寫的,也是這樣做的。
1929年9月,魯迅先生的夫人許廣平生育一男孩,取名海嬰。
海嬰生性活潑,經常纏著父親。魯迅喜歡飯後靠在藤躺椅上,把零食放在桌邊,一邊慢慢地吃,一邊悠閑地看書。海嬰經常從藤躺椅下鑽出來,毫不客氣地搶父親的糖果、餅幹。魯迅隻是微笑地看看兒子,從不嗬斥。海嬰也從來不怕父親,有時還會跑到他的身邊,輕輕揪他的胡子玩,更喜歡的是騎馬一般坐在他的身上。由於魯迅對自己幼年受的束縛人性的封建教育十分不滿,所以他不願讓海嬰重蹈覆轍,因而他喜歡孩子“敢說、敢笑、敢罵、敢打”的天性,願他做一個活潑而真誠的人。
一次,魯迅告訴來訪的朋友說:“這小孩淘氣,有時弄得我頭昏,他競問我:‘爸爸可不可以吃?’我答:“要吃也可以,自然是不吃為好。”友人聽了發笑,說孩子正處於幻想旺盛時期,所以會鬧出這樣的笑話,魯迅點頭稱是。後來,他作了一首《答客俏》的詩,寫出了他對孩子的一片愛憐之情: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楚人稱虎為於菟。魯迅愛憐其子,意在期望他成為虎虎有生氣的棟梁之材。不料海嬰剛滿7歲,魯迅便撒手人寰,魯迅在去世前囑咐家人:“孩子長大,倘無才能,可尋點小事情過活,萬不可去做空頭文學家或美學家。”
魯迅一生,懷著“立人”的理想,把批判的鋒芒指向任何形式、任何範圍對人的奴役與壓迫。他的語言鋒利如劍,入木三分,即使受到攻擊與迫害,也絕不妥協,絕不饒恕。他真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真豪傑。但是他卻是俠骨柔腸,如此憐愛自己的孩子,讓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如此,先生的這一番憐子情懷並沒有損害他的硬漢形象,相反卻使其更加可敬可愛。
佛教講慈悲,慈悲是什麼?說到底,慈悲是一種關懷,是無條件地愛一切生命。弘一法師就是一位十分懂得去關懷生命的人,即使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在他的眼裏也是值得去尊重和關懷的。
有一次,弘一法師到豐子愷家。豐子愷請他藤椅裏就座。他先把藤椅輕輕搖了搖,然後才慢慢地坐下去。他每次都如此,豐子愷很疑惑,就問他原因。弘一法師回答說:“這椅子裏,兩根藤之間,也許有小蟲伏著。突然坐下去,會把它們壓死,所以先搖動一下,慢慢地坐下去,好讓它們逃走。”
的確,無論生命有多麼卑微,在這個世界上都應該有其自己的一席之地。
滴水和尚19歲時來到曹源寺,拜儀山和尚為師,開始時,他的差使是替和尚們燒水洗澡。
有一次,師父洗澡嫌水太熱,便讓他去提一桶冷水來兌一下。他便去提涼水,然後他先把部分熱水潑在地上,又把多餘的冷水也潑在地上。
師父便罵他:“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地下有無數螻蟻、草根等生命,這麼燙的水下去,會壞掉多少性命。而剩下的涼水,澆花多好。你若無慈悲之心,出家卻又為何!”
滴水無語,心有所悟。
將一顆愛心、慈悲心惠及到螻蟻,可說是仁慈的極致。中國傳統文化曆來追求一個“善”字:為人處世,強調心存善意、向善之美;與人交往,講究與人為善、樂善好施;對己要求,主張獨善其身、善心常駐。記得一位名人說過,對眾人而言,唯一的權力是法律;對個人而言,唯一的權力是善良。
播種愛心,不僅能夠得到內心的安靜祥和,達到美好的境界,而且能夠讓別人獲益,記取你的那份善良與美好。
上善若水,涓涓細流,潤物無聲。播撒愛心,幸福觸手可及。
一日一心得
心中有情有愛,世界才會風光無限。仁愛之心如一盞明亮的燈,它可以照亮我們的人生。古語雲:“人生一善念,善雖未為,而吉神已隨之。”意思是說一個人隻要心存愛心,即使還沒有去付諸實踐,吉祥之神已在陪伴著他了。為使他人免除災難,而不惜自己忍受痛苦的人,怎麼會得不到上天的眷佑呢?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同情弱者是天下最高的學問
南懷瑾語錄:做人的道理是應該如此,對於不及我們的人,不必討厭他,要同情他,能夠幫助的就盡量幫助他,即使不能幫助也要包容人,原諒人家一點,如果自己是對的,當然要助人,自己不對就免談。
南老師問:“天下最高的學問是什麼?”答曰:同情弱者,幫助弱者。同情弱者是人的一種天性和本能,一種美麗的本能,人類的和諧共存需要這種本能。因為有同情,人類才沒有陷於過度的自私自利中;因為有同情,人類社會才不至於成為弱肉強食的野蠻叢林;因為有同情,人類才告別了動物性而有了社會文明。
我們做學問,是想成為一個強者。但是,做強者,不等於取得了輕視、欺壓弱者的資格,而是賦予了幫助弱者的責任。放棄這一責任,根本沒有資格做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