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定
大數皆前定,成王定鼎,卜世三十,卜年八百。始皇盛時,預識亡秦者胡。王莽未篡,夏良賀言漢曆運當中衰,揚子雲《太玄》言漢興二百一十載而中夭(高祖至孺子嬰二百一十四年)。隋文臨禦,卜葬者說言三十為三千,二世為二百。晉牛繼馬後之符,元帝、郭璞推江東與中原分合,至三百年當複合。唐李淳風言武氏殺唐子孫。宋興,已有“過唐不及漢庚申”及“寒在五更頭”等說(舊傳太宗卜世於陳希夷,希夷曰:寒在五更頭。又有囗囗囗囗囗囗囗,風雨蕭蕭欲曙天,莫道五更天便曉,囗囗猶怯半更眠。因此宮漏增為六更。按宋以庚申起運,至理宗景定元年,曆五庚申,越十七年,末宋亡,而希夷五更頭之數信矣。五庚申後又十七年,豈半更眠之兆耶?元延七年庚申而至正帝生,帝乃宋少帝趙顯子)。
冥官曆
趙清獻公平生所為,夜必衣冠焚香,拜告天地。範文正公每寢,即計一日食飲之費及所為之事,必求稱之。司馬溫公曰:吾無過人者,但平生所為,未嚐有不可對人言者耳。《東坡誌林》有死而複生者問冥官如何修身可以免罪,冥官曰:子宜置一卷曆,晝日之所為,暮夜必記之,但不記者,是不可言、不可作也。又記前輩詩曰:怕人知事莫萌心。餘謂趙、範、司馬之所為,如左監右史之在側也。賢者之所為尚如此,若《誌林》所謂冥官曆,我輩當各置一卷。
月受日光
《天文誌》言月不能自明,資日而明。京房曰:月與星陰者也,有形無光。先師雲:月體似鏡,其照處明,不照處暗。張衡曰:日譬火,火外光;月譬水,水含影。故月光生於日之所射,月暗由於日之斯蔽,當日則光形,就日則光盡。洪容齋《五筆》述太史劉孝榮之言曰:月本無光,受日為明。沈存中《筆談》曰:月形如彈丸,受光如粉塗,月去日近則光漸消,漸遠則漸生明。又曰:凡天地之光皆日也,如星亦受日光。朱文公注《楚詞》援沈說且謂月初生,日在其傍,故光側,人見如鉤;日漸遠,則斜照而光漸滿。又援王晉說:日月生明之夕,人望之則人在側,但見一鉤,至日月相望,人處其中,方見全明,如有能淩倒景往參其間,雖弦晦亦複光其全明。詳諸說則月光常滿,人立有偏正,因見光有虧盈,非既死複生也。餘嚐因是驗之,日沒天晦,知天倚日而明,取盆水置赤日中,光輒印置陰處,動靜隨之,水受日光可推月光資於日矣。星受日光之說,亦嚐驗之,德乙亥六月朔日蝕,既晝晦,星獨朗然。日蝕光既,星光自若,何耶?豈宋曆告終,光固有常變之異耶?
文尚喻
古人立言皆取象,蓋即粗可以明細,因事可以識天理,故詞每以喻而顯,《詩》之多識鳥獸草木之名可證已。若《易》龍、馬、龜、牛、魚、狐、鳥、隼、鴻、雉、虎、豹、狗、豕、啄、羝、羊、鼠,則鳥獸備也;瓜、杞、蘭、竹、木、茅、枯株、莽、葛、ぱ、枯楊、蒺藜、叢棘、碩果、苞桑,則草木備也;戶牖、藩廬、屋、床、幾、枕、尼、舟、車、鼓、輿、輪、複、斧、匕、鬯、甕、缶、鼎、弧、矢、、簋,則器用備也;日、月、冰、霜、雲、雷、風、雨、塗泥、陂、險、淵、田、穀、、園、丘、陵、陸、井水、泉石、階衢、城隍、郊沙、泥穴,則天地備也;服飾則簪、圭、襦、裳、囊、ひ、帶、履、束帛、朱紱;身體則口、耳、目、鼻、牙、頤、,而腹、發、膚、臀、拇、腓、每、輔、頰、舌、股、肱、心、眇、跛、足、趾。
儒者生殺
儒者未嚐不羨長生,而其要在省嗜欲,定形性,老氏之吐納修煉所不計;儒者未嚐不惡殺生,而其要在遠庖廚,循禮製(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群,大夫不取は卵。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庶人無故不食珍。老者五十衣帛,七十食肉,與夫豺未祭不田,獺未祭不漁,草木黃落不入山林,皆節以禮)。釋氏之持齋奉戒所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