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貞,我們就這樣躺著好不好?”朱友貞和衣平躺在大床上,我心裏卻泛起了嘀咕。
他側過臉,明亮的眼睛笑了起來,“好。”
我心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他身邊挪了挪,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床頂說:“友貞,你真好。”
點滴的幸福,平靜的生活。
也許和朱友貞在一起永遠不會經曆與李存勖那般轟轟烈烈的愛戀,可我更喜歡現在如水的生活。
“淩薇……”朱友貞將我從幸福的思緒中喚醒。
“嗯?怎麼了?”我揚起脖子問。
“朕好幸福。”
我跟著他笑了起來,“我也是。”
他將我攬入懷中,鼻子蹭著我的頭發,“朕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平靜過,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與你躺在床上這樣聊天。以前有太多的事情阻礙著我們,我們好像已經從夫妻變成了敵人。而現在,那些終於都過去了。”
“不經曆那麼多事情,我們怎麼會發現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麼。”我感慨道。
“那你現在是否會恨朕?”
我詫異地看著他,“恨你?我怎麼會恨你?”
“朕的皇位總歸是父皇從大唐篡取而來,你真的不再介意這些事情了嗎?”他認真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探察著我的眼底。
我抿著嘴巴搖了搖頭,“祚兒已經不在了,你要把這皇位交給誰呢?其實皇帝是誰我根本就一點也不在乎。也許真的是大唐的氣數已盡吧。”
“先皇的事情朕無能為力。”他有些自責。
“友貞,那些都不能怪你。現在的我隻希望你能做一個好皇帝,減少殺戮,讓百姓都能安居樂業。”
“朕會努力的。”他重重地承諾,“隻是現在還有很多地方尚未歸順,戰爭恐怕無法避免。”
我沒有說話,安靜地依靠在他的懷中。
李存勖是永遠不可能歸順的,而且他最終會消滅梁國成為皇帝!那麼,朱友貞的結局又會是怎樣?
是兵敗被殺還是像祚兒那樣被幽禁?
還是說李存勖稱帝的時候,朱友貞早已不在人世了?
“想什麼呢?不相信朕嗎?”見我久久不說話,他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打趣道:“還是已經在替朕出謀劃策了?”
“沒想什麼。”我心不在焉地掰著他的手指頭玩,“友貞,我以前的事情你也不在意嗎?”
他捧起我跳動著忐忑的臉,“朕如果說介意呢?”
“啊?”我一下子慌了,“你不是說不介意的嗎?你不是說會把這個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的嗎?”焦心似火的我眼淚也要跟著流下來了。
“朕逗你玩的。”他撲哧笑了出來,又憐惜地打量著我,“傻瓜,朕怎麼會介意呢。”
“真的?”
“真的!”
我破例而笑,生氣地給了他一拳,“你嚇死我了。”
他將我抱在懷中,“你願意和朕在一起,朕已經覺得是上天的眷顧了,怎麼還會去介意那些事情呢。”
“可……”
他用手捂住我的嘴巴,唏噓道:“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朕真的很幸福。這樣的我們很好。”
我點點頭,舒心一笑,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不曾放開。
熟睡之中,耳畔忽然聽到床榻上懸掛的寶劍發出微微晃動的聲響。我不禁睜開了眼睛,朦朧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霎時嚇得驚呆住了……
隻見一個黑衣人手握寶劍站在門前,朝我和朱友貞張望。須臾,他躡手躡腳地朝床榻走來……
我下意識地捏了捏朱友貞的手,他迷迷糊糊地醒來,我趕緊示意他不要出聲。
黑衣人越走越近,鋒利的寶劍反射出一陣刺眼的光,我不由得微閉上眼睛,精神卻不敢懈怠絲毫。
腳步越來越近,我的手心冒出了汗水,緊緊地粘著朱友貞。
他用餘光掃視著黑衣人,嘴唇稍稍動了動,口型像是在對我說:“別動!”
我用牙齒用力地搖著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咚咚咚”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呼之欲出。
驀地,朱友貞飛身跳起抓住床榻上的寶劍,朝那黑衣人飛了過去……
黑衣人一驚,慌忙去和朱友貞廝殺。朱友貞一劍劈去,黑衣人來不及躲閃,被朱友貞一劍刺中左肩,踉蹌著倒下。他馬上抓起掉到地上的劍,又被朱友貞砍成兩半。
“來人啊,有刺客!”我坐在床上,大呼一聲。
黑衣人捂住傷口,眼神間凝結著一股惡狠狠的殺氣,即赤手空拳殺向朱友貞,朱友貞向後移去。
“哪裏有刺客?”一大群侍衛聞聲而至,朝黑衣人撲去。黑衣人見大事不妙,奮力一搏,縱身飛向朱友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