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甚歡的傅承睿見她吃了幾小口就放了碗筷,對宋錦城點頭就離開,從頭至尾,眼神不曾落他身上。他心思頗為複雜,一麵希望他們這樣相安無事下去,就如開始商議的,互不幹涉各自高飛。現在她徹底無視他後,他又覺得,她同他一樣,對他們即將成為夫妻不往心裏去。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她對自己的‘男人’多少都有占有欲。他們關係確定到現在差不多五個月了,為婚禮籌備了五個月,她從不過問,也不會主動找他。
他不知道,這樣的相處,是不是到時真就可以一拍兩散。看她徹底將自己冷凍,傅承睿的心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暮雪一離座,言安心笑,也不過如此,她還以為多傾國傾城呢,也不過仗著她身份特殊。心忖著,她看向傅承睿,他一切如常。
暮雪回到客房,坐在電腦前寫:我回到梨園就要半年了,我對這裏的一草一木依然很陌生。
隨後,她合上電腦。起身走向露台,天色暗了,零零星星的光線鋪滿整座園子。而這座園子在她離開後全麵翻修,早已找不到當年的影子。
她想,徹底忘記一個人,這也不失為一種方式。
她的手在露台欄杆上輕輕滑過,冰涼的感覺,讓她清醒。
園子的中心,從她的角度望去,隱隱約約的可見傅承睿和言安相擁的身影,宋錦城不知何處。暮雪既不羨慕也不嫉妒,她平靜地看著,覺得沒什麼意思,悄然轉身。
夜裏,總覺得有人在房裏走動,明明有意識,卻怎麼也醒不來。
麗日一早,她被一陣激烈的拍門聲吵醒。開門才知道,她的父親昨晚曾有一度陷入昏迷。管家報告這件事時,一直小心翼翼。
暮雪聽了,眉眼有細微的動容,卻轉瞬即逝,隨即淡淡點了下頭。她實在做不來悲切,也做不到完全的漠視。甚至她想,這算不算報應?
從管家口中得知他已脫離危險,暮雪放棄去醫院的念頭。管家見她未動身,幹著急,想著老爺子幹巴巴望著女兒前去的心思就坐立不安。奈何暮雪沒表示,他也不好說什麼,雖說他在這個家呆了十來年,但始終也隻是一個傭人。
東家們的爭鬥,他說不上話。
暮雪慢慢吃著早餐,腦中浮現昨夜傅承睿和言安相擁的畫麵,不由笑了笑。心想有必要這樣急不可耐的宣誓所有權嗎。
她不明白,自稱她父親的男人也算各項都極出色的商人,為什麼選中傅承睿,僅僅因為傅承睿是養子,而她身上流著歐陽家的血,他眼中扶不起的阿鬥,隻要依附於他眼中的天之驕子傅承睿,他打下的江山就後續有人了嗎。
暮雪輕輕地蹙眉,這主意還真不錯呢,可他就篤定,傅承睿會按他的劇本演嗎。
直到管家的聲音響起,暮雪抬頭看了眼,傅承睿已在她對麵坐下來。
管家為他布好餐碟,退至一旁。傅承睿揮揮手,示意他下去。暮雪低頭,飯廳裏靜悄悄的,隻有刀叉瓷碗碰撞的清脆聲。
這還是回來的第一次,他們共進早餐。暮雪卻不習慣身邊忽然多出一個人,就好像有人突然闖進她的領地,她必須要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
傅承睿慢條斯理的吃著,通知她說:“待會我們去醫院看叔叔。”
暮雪眼皮都不眨一下:“不是有你就夠了嗎。”
“歐陽暮雪你是他女兒。”傅承睿不悅,冷冷提醒她。
“女兒?”暮雪輕輕地笑,反問:“請問他有把我當他女兒來看嗎。”
傅承睿抿唇不語,眉尖緊蹙,看得出他在極力克製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