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菱花將榭隆冬凜,朔朔寒風掀衣襟(1 / 2)

潘氏在心裏恨道:“這楊雙錦也太不爭氣了,大嫂子給她撐著她不敢說話,老太太雖然厭惡五房,但也不管五房的院內事。近些年厭惡五房多半是因為五房沒規沒矩,五爺也不爭氣,這倒也罷了,夫妻若是不和那便各過各的,你隻管把鑰匙掐起來。連嫁妝都到了一個妾室手裏,真是沒誌氣!”

“染兒既是派人去請,你就派人去不就行了,正好趁此機會翻了身,將管家權拿回來,到時候有權有銀子,還怕一個姨娘鬧?有人撐著不敢說話,便是份內之事也不敢做,真是窩囊!”

“女兒女兒護不住,縱然不是你肚子裏生出來的,可你是正妻,就算是做給外人看,也不挪動挪動腳步到蘭墨齋看一次?況且疼女兒又沒有壞處,將來又不會爭家產,嫁得好也是榮光,還不是給五房長麵子。”

“吝惜那份嫁妝?老太太又不是不出?難道你現在不管琬兒如何,將來就能省下那份嫁妝了?哪裏來的盤算。”

潘氏一邊走一邊在心裏罵楊氏,越罵越生氣,越想越覺得楊氏已無可救藥了,她越生氣也就走得越快,到了東院門口直奔菱姨娘屋子去,路過自己屋子時瞄了一眼,見屋門緊閉無人出來,聽裏麵靜悄悄的也沒有說話聲,暗道:“這兩個人精,知道這不是好事,躲得這麼快,也幸好她們關了門,否則那兩個小泥猴兒竄出來,那可真是亂了套。”

碧鶴跟著潘氏進了菱姨娘屋子,在屋門口看見了碧蘿,想是大奶奶已經來了,心裏稍安,這才覺得渾身發冷。她跑出了一身汗,又受了冷風,此時覺得有些癢,壓著腳步跟在潘氏身後,想想還是站在了門口。

碧蘿沒有進去,碧鶴也不便往裏湊。

心想:“若是真出了事,那她在屋子裏,姑娘就更脫不了幹係了;若是......菱姨娘是裝的,見到叢然館的人豈不是更得發作的厲害?”

潘氏進去還未走到跟前就被呂氏拉住了,呂氏悄聲說:“我看不好,你別近前,就這麼看一眼,是不是不行了。”

潘氏一驚,怎麼會不行了?

她胳膊被呂氏抓著,就著這個勁兒探頭往床上看,嚇得心慌,一下皺了眉頭。菱姨娘臉色紫青如鐵,嘴唇薄白如兩片紙,渾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聲不出,不哭不鬧,也不似往日一般話裏帶刺尋死覓活,倒不像是裝的。

潘氏撥開呂氏的手,大著膽子到床邊摸了一把菱姨娘身上,觸手冰涼沒幾絲熱乎氣了,再看菱姨娘鼻翼和眼睛,臉上似乎塌了下去,竟看不出她的樣貌。

潘氏心知菱姨娘凶多吉少怕是救不過來了,轉身一看不見大夫,低聲問呂氏:“大夫怎麼還沒來?切脈看看,若是不行...趁著日子還沒到快抬出去,衝撞了喜事可怎麼好?”

呂氏搖頭,低聲道:“我沒敢請大夫,若是大夫來了切脈說不好,恐怕走了風聲,滿玉京城都知道咱們家要辦喜事,還沒辦呢就死了人,雖說是一個姨娘,可即便是一個下人,也難免有閑言碎語,不敢說寧家姑娘福氣薄,就得說咱們林家配不上人家寧家,壓不住才出了事。”

潘氏一聽也覺有禮,可這事畢竟牽扯到染兒,若是不請大夫來,滿府丫鬟定然以為是三姑娘將菱姨娘怎麼樣了,所以奶奶們才不請大夫,就是為了維護三姑娘,這豈不是坐實了染兒害菱姨娘的瞎話?

呂氏也想到了這一點,悄聲對潘氏說:“二房那個還在哪,這才是難了,就怕她到老太太麵前瞎說一通,那染兒豈不是又得被關起來閉門反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