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據說那名女子,其實並不是我們京城人士,而是跟著那名質子一路追過來的,這兩個人啊,從小就有婚約,也算是門當戶對的一對了。”
蘇寧樂的時候猛的一抖,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他回頭看著那幾個討論的人,目光裏有著悲愴。
幾個百姓被他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開口詢問:“姑娘,你這是怎麼啦?”
蘇寧樂的思緒被詢問聲打斷,他下意識的想要扯出個笑容,但手指不經意觸碰到自己臉頰的時候,卻摸到冰涼的一片淚水。
“我怎麼沒聽說那位質子有這麼一個未婚妻,而且那個質子剛剛回京,這也太突然了吧,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明知道這麼問很可能是自取其辱,但蘇寧樂心底終究還是抱著希望。
那幾名討論的百姓麵麵相覷,隨後一個人故作隨意的歎了口氣,開口勸解。
“咱們也都知道,那位鄰國來的質子確實是長的一表人才,以往他乘車遊行的時候,還有不少女孩子對他拋手帕呢,但是,人家再怎麼落魄也是皇子,像他那種身份的人,咱們還是不惦記了,而且啊,那婚約是很久之前就有的,姑娘,我家有個小子,剛剛弱冠,你看……”
蘇寧樂知道這幾個百姓對自己說這番話也是好心,她抑製著顫抖的雙手,努力對他們扯了個笑容。
“嗯,我知道了。”
在回過頭去的時候,眼裏都是迷茫。
他有未婚妻,那自己和他以往的那些情誼,都算是什麼呢?
蘇寧樂抬頭望天,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演獨角戲的雜耍藝人。
皇宮。
白千凡露出背後被杖責之後留下的傷,經過反複的幾次破例,傷口顯得很是猙獰,尤其是有些化膿。
皇帝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冷著臉盯著一旁太醫的動作,雖然是在笑,聲音之中卻帶著一股殺意。
“這次又是因為那個女人?”
“不是,我和她早已斷絕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而且她也隻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哪裏能把我害成這副樣子。”
雖然白千凡的語氣,淡淡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一副完全放下的模樣,但老皇帝還是一點都不相信,他威嚴的瞪著白千凡身邊的青辰。
“你來說。”
“啊……屬下……”
青辰跟了白千凡這麼久,自然是下意識的想要聽從白千凡的命令的,隻不過那皇帝的目光太威嚴,青辰心肝一顫,終究還是說漏了嘴。
“蘇小姐應當也不是有意的,這背後有人要害主子,蘇小姐成了踏板……但是陛下,蘇小姐已經贖罪了。”
當初皇帝選青辰,這麼一個無論哪方麵都不算出色的人做白千凡的貼身護衛其實是有原因的。
最重要的就是,青辰不太會說謊。
白千凡低頭沉默不語,默默的承受著藥粉撒在傷口上那種蝕骨的疼痛。
“朕早就說過,那個女人遲早會毀了你,可你從來都沒有聽過朕的話!若非這次蘇將軍及時趕到,你這條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那荒山野嶺之中了,朕從小就跟你講,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富貴公子哥,你身上擔負著這整個天下!”
“嗯……兒臣明白。”
這次回來之後,不管皇帝怎麼說,白千凡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與希望,相比沉默了許多皇帝皺了皺眉,雖然說不上是高興,但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
“吃了這次虧,你能長長記性,徹底忘記那個女人也是好的,不過,鄰國有消息傳來,曾經與你有婚約的郡主不日之後就會到達京都,朕仔細想過,那位郡主出身尊貴,對你亦是個不錯的助力,依朕的意思,這件婚事可行。”
白千凡點了點頭,垂著眸子沉默不語,皇帝又問了一遍,他才斟酌著開口。
“而臣忽然驚覺自己所會不多,思及此,便日夜難寐,故而不想太早成婚。”
意思就是不想娶了。
說什麼覺得自己所會不多,騙鬼呢?
老皇帝對其他的事情沒有絕對的自信,但是對自己這個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的兒子,卻是格外的有信心的。
無論是才能還是樣貌,以及治國治家之道,他都是這些皇子之中最令自己滿意的。
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皇帝直接下了死命令。
“朕知道,朕的兒子是個長情的人,就算這次你在那女人身上吃了虧,加了跟頭也不一定能輕易的放下她,那朕就給你一個保證,若你一年之內,能在這片國土之上站穩腳步,朕就允許你,將那女子收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