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二樓,蘇寧樂敲了半天的門,裏麵住著的太醫才慢吞吞地打開房門。
看到是蘇寧樂,那太醫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差,他下意識的想要逐客,但是不知道想到什麼還是忍耐了下來。
“蘇姑娘可是有什麼事情嗎?在下還有要事,還請蘇姑娘有話快說。”
“我……”
看到他的態度,蘇寧樂就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畢竟昨天是自己睡著了,答應趙太醫的事情什麼都沒有做。
而且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自己莫名其妙的睡著,怎麼說都有不上心的嫌疑。
蘇寧的心裏苦澀,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她認真的盯著太醫的眼睛。
“我得到消息,朝廷那邊的人很快就到,但是我不確定,這一批來的人,會不會對白千凡不利,你遞出去的消息到底怎麼樣了?”
“蘇小姐竟然還會關心這種事情嗎?”
他一終究還是沒有忍耐住,反問了這麼一句,蘇寧樂沉默無語,太醫終究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內杠的。
“我似乎被人監視了,無論是從我這邊第一出去的消息還是別人遞給我的消息,都被人攔截了,所以我也不知曉,朝廷那邊什麼時候會派人來救白公子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一定會來的。”
給蘇寧樂吃了個定心丸,太醫一再猶豫,最終還是叮囑了一句。
“蘇小姐,白公子入獄之前特意囑托過我,讓我一定要研製出解藥,解掉你身體裏的毒,昨日我連夜研究,終於有所突破,這是新的藥方,趁著這幾日朝廷那邊的人還沒有來,真正的審問還沒有開始,蘇小姐可以適當調理一下身體。”
太醫的背影彎了許多,他歎了口氣,忽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如果蘇寧樂得知白公子為他所做的一切,隻有聯想到自己對白公子的態度,她日後會不會後悔莫及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讓主子為蘇小姐付出的,被別人這麼輕描淡寫的抹去的。
這是最怕苦草堰吃藥的但是這時候他卻默默的接過了藥方,第一時間就去藥鋪裏裝了要然後自己在房間裏小心翼翼的熬藥。
蘇寧樂以前哪裏做過這種事情?
她連藥都很少吃,更別提熬藥了,苦澀的味道蔓延出來,伴隨著一股格外古怪的焦糊味。
蘇寧樂手忙腳亂的站起來,探頭往裏麵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藥早就已經糊成了一片渣子。
她愣愣的在藥鍋旁站了半天,莫名其妙的,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雖然以前自己吃的藥不是白千凡親手煮的,但是,她還記得,白千凡總是喜歡守著藥鍋,時不時探頭看一眼,仔仔細細的攪拌藥汁。
雖然隻是一件格外尋常的小事,但是,現在回想起來,格外讓人心酸。
費了好大的力氣,蘇寧樂終於摸索出這一鍋藥到底要加多少水。
他費力的把藥鍋清洗幹淨,重新加上帶回來的藥,然後又添上水,細細的煮著藥,回憶著她和白千凡以往相處的種種。
樓下言玨沒有再去打擾她,隻是轉頭去了縣衙。
但是,這份安寧並沒有持續太久,房門被敲的震耳欲聾,蘇寧樂有些煩躁的皺眉,不情願的打開門,結果,一個巴掌就不輕不重的拍在她頭上。
“小兔崽子,老娘說最近怎麼找不到你,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是不是翅膀硬了,嗯?好幾天都不回家,也不給老娘傳個消息!”
原來是蘇母打聽過來了,雖然蘇寧的有意隱瞞但是衙門的事情,蘇母還是略有耳聞。
不過她相信以蘇寧樂的本事,應該不會出太大的事,這才放下心來等蘇寧樂的消息。
可是左等右等一年,等了好幾天,都沒見到女兒,甚至連隻言片語都沒有,蘇母這才一路殺到了城中。
“哎……”蘇寧樂連忙捂住腦袋,苦著一張臉,要哭不哭的,蘇母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她主動推門進去,然後關上門,看著還在愣愣的站在原地的蘇寧樂歎了一口氣。
“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房間裏就是什麼味兒?怎麼回事,你不是最討厭吃藥嗎?哪裏受傷了還是生了什麼病了,哎呦你這……”
蘇母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圍著蘇寧樂左看右看,嘴裏絮絮叨叨的蘇寧樂眨了眨眼睛,忽然撲上去抱著蘇母委屈的訴說。
“女兒沒什麼病,女兒隻是鬼迷心竅了,所以才要多吃點藥,娘,你知道嗎?我差點害死了對我很好的人,我……”
“你是說那個白大人?”
自己的女兒是什麼脾氣,蘇母很清楚,平時上躥下跳皮的不得了,隻有在犯了錯的時候才會緩和下來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