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藥是經過細細加工的,他們的所思所想,記憶中的東西也都是被我細細研究琢磨過的,但是這個要由於時間太過緊急,你想到什麼忘記什麼,我可說不準。”
言玨笑的隨意,隔著一張麵具,無人知道他是誰。
白千凡虛弱的咳嗽了兩聲,牽動了背後的傷口,讓他的臉色更白,他拚命的思考,可是卻因為身體的極度虛弱,抑製不住的想要昏倒。
“主子主子你怎麼樣了?你一定要撐住啊!朝廷的人很快就會來了,他們一定會替你證明清白的!到時候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狗縣令!”
肩上的重量越來越重,青辰著急的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扶白千凡這件事上,他感受著白千凡身上越來越高的溫度,忍不住把目光落在了戴著麵具的言玨身上。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這麼嚴重的傷,就算主子能撐過今晚之後,如果那狗縣令依舊不依不饒,不請大夫幫主子看傷的話,就依照死牢的這種環境,主子就算是能撐到朝廷那邊翻案,也肯定會留下暗疾。
主子將來可是做大事的人,身體一定不能有問題!
而且言玨所說的那種藥……
青辰思思的握緊拳頭想著蘇寧樂平時活蹦亂跳的樣子。
在性命麵前,記憶被稍微篡改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怎麼樣?你們想好了嗎?”知道以白千凡現在的狀態不一定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就算是回答了,也一定是拒絕。
言玨幹脆就直接把著重點放在了青辰身上,他的聲音裏帶著蠱惑,像是有人偷食禁果的毒蛇。
“忘記說了,這藥是能更改人的記憶沒錯,但是所改變的也隻限於最近一年的記憶。”
但是這一年時間,讓白千凡去忘記,甚至恨蘇寧樂,從而使他們徹底分道揚鑣,已經足夠了。
隻能穿點最近一年的記憶,也就是說主子身上的重任和他的身份,都不會受到影響。
“好快把藥給我!”
天辰終於忍受不住,幾乎急切的盯著言玨那猙獰恐怖的黑色鐵麵具聲音。
“我寧願主子日後恨我,而我罰我哪怕是要了我這條性命,也不想主子丟掉性命,或者身體在這裏受到任何問題。”
“你做了一件非常明智的決定。”言玨心情很好的誇讚。
他隨手把那個藥丸丟進牢裏,藥丸咕嚕嚕的滾在地上,沾染了不少塵土。
青辰額角的青筋一下子跳起來,但是,看著幾乎再次陷入昏迷的白千凡,他還是忍了下來,輕手輕腳地把白千凡放在地上,脫下自己僅有的外袍蓋在他身上。
然後,小心翼翼的撿起藥丸,仔細的擦拭幹淨,猶豫了一下,準備遞給白千凡。
要玩底在唇邊,白先凡下意識的抗拒,青辰狠狠心,一下子掰開他的嘴巴,就著自己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讓鮮血混著藥丸一起流進了白千凡的腹中。
他緊張的盯著白千凡,就好像這東西真的是什麼神丹妙藥一般,白千凡隻要吃掉下一秒就會恢複以往的雲淡風輕。
言玨有些諷刺的勾了勾唇角,但聲音裏依舊透著不可抑製的愉悅。
“放心吧,他死不了了,我這藥可是千金難求的東西,今晚他會陷入昏迷,過了今晚之後,他背上的傷口就會慢慢恢複配合這個外藥,效果更好,隨後就是等待奇跡的時刻了,他到底會忘記誰記得誰,我也說不準,祝你們好運。”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等白千凡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對蘇寧樂有著莫名其妙的厭惡情緒。
青辰錘著頭,死死的盯著白千凡的反應,一言不發。
他雖然是個話嘮,但也知道,眼前這人雖然救了白千凡一命,但是,他卻做了這世界上最狠毒的事情。
其實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痛苦,但是活著總有無限的希望,不是嗎?
言玨慢悠悠的消失在黑暗之中,而睡夢中的白千凡忽然皺起了眉頭,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青辰一驚,連忙撲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主子你一定要撐住,等我們出去之後一定要找那些人報仇……”
青辰徹夜未眠,一整夜都守著白千凡,不停的嘟囔。
次日,豔陽高照,蘇寧樂終於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她開眼睛,看著窗外的大太陽,一時間仿佛回到了自己還沒有認識白千凡的時候,她那時候總是睡到日上三竿,被老娘提著擀麵杖打,才能叫起床。
後來頂替了蘇娛的身份,每天夜裏膽戰心驚的,就沒再這麼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