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笑,不帶嘲諷不帶戲謔,不過是單純的一個笑意罷了。
叢玉鳳麵色酡紅,戀戀不舍地看著白千凡離開。
……
唉!
蘇寧樂無聊地叼著根狗尾巴草在草地上蹲著。
白千凡這個狗東西又又又將她給拒之門外,不讓她窺探。不過想到自己之前在書房裏頭看見的那惟妙惟肖的斷手斷臂的東西,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剛才白千凡和那叢玉鳳,大概率是有一腿啊,沒看見剛才大人那模樣兒,直接黑了臉呐……
屋內,白許昌端坐在椅子上,而白千凡則站在屋子裏頭的正中間,對白許昌弓腰行禮,態度恭敬。
兩個人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一對師生。
“父親,孩兒聽說當年是您主審的吳家案。”
白許昌不動聲色,靜靜地等待著白千凡的下文。
“恐怕,您當年也沒有料到,有一個孩子逃脫了吧。”白千凡邊說著邊抬頭注意白許昌的臉色。
果然,白許昌臉色微變,為了掩飾,他隻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白千凡,“允南,你查出來了?”
“父親,蛛絲馬跡並不容易查,隻是我想知道的是,既然這案子破綻這麼多,聖上又是何種態度?竟然能夠放任吳家的孩子通過暗渠逃走?”
白千凡時刻注意著自己的父親臉上的神色,自然沒有錯過白許昌額頭上隱隱出的冷汗。
他神色一凜。
“父親,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兒子很早之前就注意到……”
“你注意到什麼!”白許昌隨手抓起一個硯台朝白千凡扔過去,被白千凡一把躲了過去。
白千凡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白許昌的態度,“我早就注意到……父親似乎很得聖上盛寵,白家若是想要長久,必不能功高震主。”
白許昌老臉一鬆,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
“當年確實是我審的案子,我自認為審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還是被一隻小兔崽子給逃脫了。”
“父親,您當年是否有追殺過他?追查過他的下落?是否有給他下過毒?”
白許昌勃然大怒,“你是在質疑你老子麼?質疑我給他下毒?”
“我怎麼會是那等陰險狡詐的小人?”
白千凡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白許昌,“父親,希望您說的話不是假的,兒子告退。”
“你這是個什麼態度,對你老子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白千凡剛出門,一塊硯台砰地一聲,幸虧還沒有碰到他,隻是在觸碰到他背的前一個瞬間,掉落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大人,”蘇寧樂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在白千凡剛出來,就已經走到了這邊,將白千凡往自己身後一拉。
“你沒事吧?”
白千凡搖搖頭。
……
兩人被白家老夫人強留在白家吃了頓飯才走,期間叢玉鳳見白千凡對她愛搭不理的樣子,更加的討厭蘇寧樂起來。
蘇寧樂心裏頭暗暗地有些爽快,但是她明麵上不說。
“蘇寧樂,”回大理司之後,蘇寧樂跟白千凡回到他書房裏頭待了會兒,剛要出去就被白千凡叫住了。
“嗯?”
“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你留下來。”
蘇寧樂點了點頭答應,在白千凡的眼神下走到了一旁,在他對麵坐下,“你說吧,有什麼事兒想要跟我說?”
她直視著白千凡的眼睛,想從他那千年不變的麵部表情上看出點什麼來。
白千凡站了起來,將狼毫放在一旁,“蘇寧樂,你喜歡長風?”
“是啊,為什麼不喜歡?長風那麼可愛,雖然你說他是殺人凶手,可是……我真的不覺得他是。”
“不過,”蘇寧樂話鋒一轉,“我倒是突然想起來個事兒,今天你讓我去卷宗室找資料,然後我發現長豐好像是通水性的,而且水性還極好。”
白千凡點了點頭,“我早知道。”
“你可知道為何他今天想要摸那金花鏤的盒子?”
蘇寧樂搖了搖頭,“為何?”
“因為他就是吳家的那幸存的孫輩。”
白千凡的話就如一道驚雷批在了蘇寧樂的心間,“他他他才這麼小,吳家出事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呢。”
“就算是,他現在也應該和我們一樣大的年紀,你怎麼能夠這麼汙蔑長風呢?”
蘇寧樂皺眉,“我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