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浚一邊想,眼角不由濕潤了,看看地點,已經到了,街道一如當初的嘈雜擁擠,到處是吆喝叫賣的小商小販,四處都是垃圾,染著不同顏色頭發的小青年在互相叫罵,雷浚神情恍惚,眼前又仿佛出現了兩人攙扶著走過街道的畫麵。
終於找到停車位,雷浚停好車子,從車裏下來,一股冷風霎時襲來,夾雜著腐爛食物的惡臭,他沒有感覺厭惡,反而是有股熟悉親切感,遠遠地看見約好的小酒館,不斷飄出白色的煙霧,老板娘忙碌的身影隱隱約約。雷浚慢慢走進去,撩開布簾,看見了熟悉的老板娘,老板娘愣了下,也許是想起了以前的記憶,熱情地招呼:“客人,請進吧!”
恰在此時,一間用簾子隔開的房間裏,薛滔伸出頭來,笑著對他打招呼:“快進來吧,菜我都點好了。”雷浚連忙走了進去,房間很小,桌椅也很破舊,褪色的飯桌上擺著幾樣小菜,桌子上放著幾瓶白酒。他在薛滔對麵坐下,霎時有一種錯覺,仿佛兩人還是若幹年前熱血好鬥的兄弟。
玻璃杯子有些破損,薛滔拿起酒瓶,液體流動的聲音在空間裏回響,冒著白煙,緩緩逸散。兩杯酒倒好之後,薛滔才看著雷浚的眼睛,緩緩舉起杯子:“我們已經多久沒有坐在一塊喝杯酒了。”雷浚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俯身,酒杯裏已經空無一物。他停頓下,開口:“以前,你和我看過一部電影,叫《朋友,我們的傳說》,那時候,你就說過,東秀和俊錫,像是我們兩個人一樣,但是後來電影結束了,我一直忘不了東秀最後坐在雨裏的眼神,嘴角留著血,看著丟下自己逃走的俊錫,你記得嗎?東秀一直在笑呢。”薛滔聽著他的話,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幹,低聲的嗚咽在狹小的空間裏格外清晰:“對不起。”
他話音落下,空間裏有一瞬間的靜寂,之後,就是雷浚略帶哭腔的笑聲,他張開雙臂,抱住薛滔的身體,發出“哈哈”的笑聲,眼睛卻流下了幾滴晶瑩的熱淚,抬頭,看著昏黃的燈光,薛滔的聲音在低低地回蕩:“你知道盡管俊錫丟下東秀逃走了,為什麼東秀卻一直在笑呢?”
“因為,他們是兄弟!”雷浚回答剛落下,薛滔沙啞的笑聲就在空間裏響起:“是啊,他們是兄弟!雷浚,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們,還是可以坐在一起喝酒的兄弟!”說完,兩人又倒了兩杯酒,一塊舉起來,杯子相撞的聲音格外悅耳,之後,一同仰首,一口飲盡。
這一杯酒,就將之前的恩恩怨怨一筆購銷。兩人又是握手言和的好兄弟!
電燈泡被風吹得搖搖晃晃,薛滔低沉的聲音不斷響起:“何純那件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說實話,我恨過她,出獄後,我懷著對她和你的仇恨過了許多年,甚至為了報複,加入了那個組織……”
他話音剛落,雷浚握住的酒杯就“砰”一聲爆裂,反問:“你真的加入了那個德國的反恐組織?”
“嗯,後來,我在那個組織裏,知道了很多事,為了報複何純也做了許多事,直到後來知道,組織的最終目的是把半島變為屬於它的生化實驗基地才幡然醒悟,我的一切所作所為是多麼愚蠢,所以,可以說後來,我就相當於是一名潛伏者了,近期,我獲悉Doorofwolve將發動最後的攻勢,他們已經研究出了一種新型活化劑,據說可以暫時性控製人的思維,但是需要廣闊的實驗空間與實踐結果,這樣才能更大範圍的在歐洲流通,這個實驗的初始化學藥品正流落在一個叫約翰的美國人手裏,Doorofwolve的最大幕後推手決定搶回這組化學實驗源,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行一步,然後徹底在國際上揭露這個組織的累累罪行,所以,現在我需要你動用玄門的勢力來配合與幫助!”
薛滔話音一落,雷浚就鄭重地點頭:“嗯。我明白了!”
聽見雷浚願意幫助自己,薛滔神情很是激動,又為兩人倒了兩杯酒,一同喝完,薛滔頓了下,又抬起頭,說:“後天就是你與林霏的婚禮了,她…是個好姑娘,一定要好好對她。”
雷浚聽著薛滔的囑咐,低頭,低聲回答:“嗯。”他何嚐不知道,在他的心裏,林霏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