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醫生的話,林霏身體一軟,倒在了身後護士的身上……
橘色的燈光溫柔地打在薛滔帶些病容的臉頰上,林霏看著他虛弱的容顏,無法壓抑地倒在他身上痛哭出聲,心裏自責:“為什麼我一直沒有發現你的身體已經到了枯竭的地步?為什麼你每次都要笑著,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似乎是她的哭聲驚醒了薛滔,他虛弱地睜開緊閉的眼睛,聽著她低泣的聲音,伸手緩慢地撫摸著她的頭頂,感覺到他的動作,林霏連忙抬起頭來,吸吸鼻子,語帶哭腔,卻硬是笑著:“你醒了?”
薛滔看著她悲傷的眼睛,輕輕點頭,然後接著說:“我的病…已經無藥可救了吧!”聽了他的話,林霏再也無法掩藏淚水,大哭出聲:“傻瓜,為什麼一直都要瞞著我!為什麼都不說呢!”一邊說一邊趴在他的床邊再也抬不起頭來。
“嗬嗬……”薛滔苦笑出聲,眼睛裏也滑下淚水:“放心,暫時不會死的,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沒有完成,嗬嗬…”聽著他的話,林霏的哭聲更加撕心裂肺,隻聽薛滔又接著開口:“隻是……放心不下你,如果能夠看著你嫁給雷浚,兩個人可以幸福的話,那麼請幫我辦一件事情,如果…如果我來不及的話!”
“不,你會沒事的!”林霏含著淚抬頭,顯然心裏還是不願意承認那樣的結果。薛滔握住她的手臂,顫抖著聲音:“這輩子,我對不起的人是你,但是隻要能看著你幸福地走到雷浚身邊,也算我還夠了對你和他的虧欠,另外,我最對不起的人,是白纖雪,辜負了她的愛,希望,她能夠原諒,嗬嗬……雖然是很無理的要求,但是…希望她可以原諒我。”
聽著他的話,像是最後的囑托,林霏心慌亂迷茫的失去了方向。
海上起風了,正在海邊散步的一對母子,打算回到不遠處的別墅裏去。白纖雪忽然一陣心跳,快走的步子也不由停頓了下來,看見媽媽痛苦地捂著胸口,小男孩擔憂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白纖雪捋捋胸口,然後蹲在兒子的麵前,慈愛地撫摸著兒子的頭:“媽媽,沒事,隻是有點痛,嗬嗬……”小男孩立刻將小手伸出來,小心地撫摸著媽媽的胸口,心疼地說:“媽媽,我幫你呼呼…呼呼就不會痛了。”一邊說一邊鼓起臉頰,做出“呼呼”的動作,白纖雪心裏一動,立刻將兒子摟在胸口,抬眼,望向不遠處的金色大海,腦海中浮現出薛滔的麵容:你還好嗎?每次當我看見兒子的麵容,仿佛是你的縮影一般,原來對你的怨與恨就這樣慢慢消退,感謝你給了我這樣天使般的孩子,讓我就這樣為你陪著他,延續著你的骨血,靜靜地生活下去吧!
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孩子的存在,但是,請原諒我的自私,既然無愛的婚姻無法繼續,但是我是那麼深沉的愛過你,即使知道你不曾愛我,或許,連我們的婚約,也是你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假象,但是,我對你的愛,一如既往的純潔無暇,是的,就這樣愛著一個人,何嚐不是一種幸福?我愛你,不一定是兩個人的事情,也完全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情吧!
想到這裏,白纖雪抱起孩子,然後輕輕在白胖胖的小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兒子,我們回家吧。”
“嗯。”孩子似乎是累了,將小腦袋依戀地靠在媽媽的懷中,閉上眼睛,夢中還不忘用胳膊摟住媽媽的脖子。
沙灘上,金色的夕陽拉長了女子細瘦的影子,一大一小兩個剪影透露地都是幸福溫暖氣息。
半島。
雷浚看著客廳裏送來的婚禮用品,紅色的喜帖昭示著兩人的喜訊,他看著攤開在沙發上的白色婚紗,想象林霏穿上它站在自己麵前的嬌美模樣,回眸淺笑間她動人的眉眼,他的心不由地顫抖了: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我們分離,這一次,什麼都不能阻擋我們在一起的雙手,一定要笑著在一起……
美國,聖瑪麗醫院。
昏黃的燈光下,林霏趴在薛滔的床邊睡著了,薛滔卻無聲地盯著昏暗的天花板,似是靜默,又似是歎息……
這世界,把我們聯係在一起的紐帶,是愛。因為有愛,我們哭過,也笑過,但是永遠不滅的,還是愛。不管你在天涯,還是海角,我在這裏,等著你,用愛你的心,不疲憊的等待著,直到你回眸的那一刻,才發現,我在等你,那時候,請笑著對我說一聲:“哦,原來你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