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滑下雷浚的臉龐,他拿著手機激動訴說:“林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每一次,你與死神的擦肩而過,都仿佛帶走了我所有的希望!你知道嗎?多少次了!如果,再有一次,恐怕…恐怕我已經無法負荷了啊!”他說著,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淚水簌簌地在蒼白的臉上滾落。
彼頭,林霏也是滿臉淚痕:“是啊,我也以為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訣別了,但是沒想到還是…還是挺過來了。這該是幸運還是不幸呢?如果早一點死掉,是不是你我就可以不要這樣痛苦呢?如果…當初你沒有遇到我,是不是結局會好一點呢?嗬嗬……”林霏苦笑著哭泣。
“不,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是這樣一千次,一萬次,還是希望和你在一起……”
沒想到雷浚話音剛落,彼頭的林霏就奔潰般痛哭出聲:“不……不要……”淒厲的哭泣聲中夾雜著痛苦的撕叫,仿佛身體無力地蹲在了地上。
“林霏,你在哪裏?回來吧,我馬上去接你回來!”雷浚哭著大喊。彼頭,林霏的哭聲叫他心慌意亂,經過這麼多次生離死別,他再也不想兩人分開,就這樣,一分一秒的不再分開!
“嗯,回去…我馬上就會回去的……”林霏也哭著答應他:“馬上就回去!”
“回來我們就結婚,馬上就是我們的婚禮了,然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再一起,再也…再也不要分開,你說好不好?”
“好……”林霏閉上眼睛,答應他的要求:“結婚……”
“嗬嗬……”聽見她的答應,雷浚揚起頭,哭著笑出聲來:“永遠在一起……”
彼頭,林霏剛掛掉雷浚的電話,就看見薛滔站在她身後,也是滿臉淚痕,她垂下手臂,看著他的眼睛,薛滔慢慢地伸出胳膊,試圖去抹掉她臉上的淚痕,卻終是“啪”一聲無力地垂了下去,似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他張開口,懦弱了許久,才問出口:“你…林霏,在你的心底,唯一愛過的男人……是雷浚嗎?”
林霏看著他帶淚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兒,才緩慢地點了點頭,低語:“是,我愛過他。”
聽了她的回答,薛滔眼睛裏湧上紅色的血絲,淒然地笑了一下:“那麼,我呢?你對我,究竟是用哪種心情呢?”
“親人吧,我…一直把你當作親人,那種血融於水的親情啊。”林霏看著他,雖然目前兩人的狀況有點迷茫,但是她還是誠實的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薛滔,曾經在她人生最迷茫的時段,是他陪在她身邊,他,一直是她最信賴與感謝的人。
“嗬嗬……”薛滔笑出聲來:“是啊,你能這樣說我就很滿足了,但是,林霏,記住,有個男人,真的不顧一切的愛過你,願意為你放棄一切,縱使他做過什麼,也是為了守護你!嗬嗬,那個男人……就是我!”他說著,仍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聽了他的話,林霏跨步上前,低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不,我不是說過,這樣的話,不要再說,對你,對我,都是傷害!”薛滔猛然閉上眼睛,心頭一震,站著的高大身軀趔趄了下,腳步不穩,險些倒在地上,他感覺瞬間心跳急速,血液逆流般衝向心髒,“啊……”薛滔痛苦地捂住胸口,身體一晃,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他的樣子嚇壞了林霏,她連忙蹲在他身側,扶起他昏迷的身體,拚命搖晃著:“薛滔,薛滔,你怎麼了?”幸好兩人就是在醫院中,她立刻抬起頭來大叫:“醫生,醫生,這裏有病人,快來啊,快來啊!啊!”值班醫生們聽到她的哭喊,連忙跑了過來,冷靜有序地扶著薛滔進入了急診室。
經過一係列診斷之後,薛滔安靜地昏迷在病床上沉沉睡去,醫生一臉嚴肅的將林霏叫到了聽診室,金發碧眼的法國醫師拿著手裏的心電圖結果,然後看了一眼麵前嬌小的東方女子,搖搖頭,仿佛是她嬌小的身體承受不了這麼可怕的結果,他頓了頓,才用生澀的中文開口:“薛先生是心髒房室傳導阻滯,這種病很可怕,突發性死亡的機率很高。而且他已經拖延了治療的最佳時期,所以已經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現在能做的隻是拖一天算一天了。”
聽著醫生的話,仿佛是對薛滔生命的最後宣判,血色自林霏臉上褪去,她雙腿一軟,幸好被身後的護士扶住,不然恐怕就要倒在地上,她恍惚了下,就立刻拉住醫生的胳膊,淚如雨下,聲音乞求:“醫生,救救他,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醫生看著她嬌弱的模樣,雖然心裏不忍,但是無力回天,隻能遺憾地搖搖頭:“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