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話惹得眾人一片驚呼,紛紛低聲議論,林霏愣在當場,目光有一瞬間的愕然與驚駭,反觀雷浚,他嘴角噙著悠閑的笑意,似乎心情不受絲毫影響。警察走到雷浚的麵前,冰冷的金屬手銬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哢”一聲關合在雷浚的手腕間。
林霏隻覺手銬關合的聲音是如此的冰冷刺耳,讓她腦袋一陣暈眩。
雷浚將目光轉到一直閑適站在邊側的薛滔身上,笑意裏滿含深意,隨著警察一聲:“走!”他才錯過林霏,邁開步子,跟著幾名警察向警車走去。隨著警車鳴笛的漸漸消失,林霏背向警車離去的方向,纖弱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淚水也無聲地滑下了臉頰……
回程的黑色法拉利。
林霏坐在副駕駛座上,仿佛是一尊塑雕般沒有任何的知覺,眼睛望向窗外絢爛的夜景,薛滔安靜地駕駛著車輛,偶爾轉頭看她一眼,整個空間裏矜冷無言。沒有預兆地,車子在公路上停了,當熄火的聲音傳來,林霏才驚醒般轉過頭來,眼睛帶著疑問:“怎麼?到家了嗎?”她的疑問淹沒在薛滔的懷抱裏,他身體前傾,用雙手緊緊地抱住她。林霏下巴抵在薛滔的肩膀上,疑惑地笑問:“怎麼了?”
薛滔卻沒有回答,隻是用手臂更加用力的摟住林霏的身體,兩個人交換著彼此的溫度,傾聽著彼此帶些寒意的呼吸。林霏似乎感覺到薛滔此刻的脆弱與無助,她反手,用力地抱住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兩個人擁抱著,卻覺得彼此相隔的好遙遠,無法言喻地悲傷蔓延到四肢百骸。薛滔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有時候真得舍不得,舍不得……”他的聲音有些虛幻與渺茫,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逸散在冰冷的空氣中。林霏疑惑地皺起秀眉,不明白他話語裏的意思,正打算詢問的時候,薛滔已經放開她,重新綁好安全帶,啟動,車子開始平緩地在道路上行駛。
林霏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忽然已經沒有力氣問出口自己的疑惑,薛滔,他總是如迷般變幻莫測,明明笑著,眼睛後麵潛藏的冰冷卻是無人能觸及的禁地。
很快,兩人就到達了別墅,薛滔拿出遙控器,別墅的複古雕花鐵門緩慢開啟,薛滔握緊方向盤,車子方向一轉,向地下停車場開去。將汽車放進停車場後,薛滔拿著大衣和平板電腦走了出來,林霏也自另一側下了車。薛滔體貼地將手裏的大衣搭在林霏肩頭上,俯身,眼睛裏含著溫柔的笑意,兩人都沒有料到,身側忽然傳來了一聲女性的嬌脆聲音:“薛滔!”
女子的聲音甜美而清靈,像是山間泉擊山石的動聽,還未見其人,就不難想象定是個絕色的美貌佳人。果然,林霏轉頭的瞬間,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膚白貌美的女子,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朦朧中透出神秘的惑人美感,一頭浪漫卷發,恰到好處的掩映出她輪廓極佳的瓜子臉,皮膚宛若凝雪,沒有絲毫的瑕疵,一雙黑色瞳孔的美麗眼睛,像是會說話般楚楚動人。林霏還在疑惑這女子是誰的時候,沒有預兆地聽到重物落地破碎的尖利聲音,低頭,看見薛滔手裏的平板電腦已經掉在了地上,屏幕被摔碎了,電路冒著“哧哧”的火星。林霏的心急速地跳動了一下,抬頭,看著麵前的薛滔,她的表情是她不曾見過的震驚,眼睛死死地盯在麵前的女子臉上,仿佛難以置信般不可思議,又潛藏著深深的受傷與痛苦。
淚珠自他眼眶裏滾落出來,順著俊逸的臉龐往下滑……
對麵,女子同樣神情激動,淚水模糊了漂亮的妝容,卻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兩個人對峙許久,薛滔忽然拉起林霏的胳膊就往外走去,腳步迅速,林霏都有些被他拖著走,趔趄著不知所措。女子聲嘶力竭的哭叫在身後繼續:“對不起,對不起。”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轉為了刺耳的哭泣,林霏轉頭,看見她蹲在地上,用雙手捂住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林霏清晰地感覺到薛滔情緒裏的激動,握住她胳膊的大手冰冷,手心裏冒著冷汗,淚水無聲的在英俊的臉上蔓延,薛滔的腳步有些慌亂,與他素來的悠閑自若完全不符,可見他的心智被眼前的女子深深牽製。女子忽然一下子站起來,急速跑到兩人的麵前,使出所有的力氣拽住薛滔的袖子,尖聲哭泣著:“對不起,對不起。”三人慌亂拉扯中,女子忽然倒在了地上,纖弱的身子蜷縮著顫抖。
薛滔終於停下了淩亂的步子,背向她,高大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地抖動著,聲音沙啞而低沉,接近於低吼:“既然走了,為什麼要回來!”說了一遍,又轉過臉來,惡狠狠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大聲咆哮:“為什麼還要回來!”一邊說著,眼淚簌簌在臉上滾落下來,殷紅了他的眼睛,染上了通紅的色彩。林霏被動地站在一邊,這樣的薛滔是她不曾見過的,她隻能無措地看著兩人的糾纏。
女子抬起臉來,淚顏楚楚:“因為想你,發了瘋的想你,所以每天都盼望著回來,即使你不能原諒我。我也選擇了回來!”她的話令薛滔高大的身體再次難以自抑地抖動,他站直身體,起步朝外走去,像是逃避般慌亂無措,林霏抬腳,立刻追隨他的步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