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說:“嗬嗬。”

他問白雨寧,“煤氣中毒治療起來困難嗎”

白雨寧說:“我也隻是略知道一點,中毒深淺首先取決於一氧化碳濃度,其次是中毒時間,再次是那人本身的身體素質,總之都是要進高壓氧艙的。治療後有些人隻有頭暈等輕微的後遺症,有些人卻會得中毒性腦病,嚴重的會精神失常或喪失行動能力。你放心吧,此夫妻倆打遍搶救室無敵手,有這樣的好身板,情況一定不會太差。”

白雨寧不爽起來喜歡四處找茬,當然他不敢找陳衍的茬,因為陳衍生氣起來還是很讓他膽寒的。仿佛自然界的一物降一物,劇毒之物十步之內必有解藥,白雨寧雖然大部分時間看似占了上風,但事實上陳衍是他的克星。^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白雨寧先是罵了路邊的行道樹,又指責隔離帶修得傻,經過衷濟堂時還表示該藥鋪的裝修風格簡直俗不可耐!

“先不說你們把那座民國房子弄得中西合璧,就說那塊,衷濟堂,的老匾,掛就掛吧,偏要在旁邊貼一張我爸微笑的大臉,跟遺照似的。我要是患者,看這老頭的麵相就不肯上門!”

陳衍笑道:“大伯保養得很好啊。”

“得了吧,”白雨寧噘嘴,“一臉偽善。”

到陳家後他意興闌珊,倒頭就睡,陳衍踹他說:“回你自己家睡去,你這樣讓我睡哪兒”

他說:“太羞愧了,無顏見我爹。我才懶得管你睡哪兒。”

陳衍無奈,卷著鋪蓋睡沙發去了。

半個多月過去了,有一天衷濟堂的廚子買菜回來,發現有個人在門口探頭探腦,徘徊許久不去。

廚子老兄生來悍勇,當年入獄就是因為參與街頭鬥毆,此時又身兼保安職能,當然義不容辭地上前盤問,可還沒靠近那人,臉上的刀疤就把人給嚇跑了。

這時候白雨寧無所事事地從衷濟堂出來,看到了就問:“魯哥,怎麼了”

廚子說:“小偷踩點。”

白雨寧說:“他太不長眼了!這麼窮的藥鋪也偷”

“放心,我盯著他呢。”廚子說。

兩人散了。過了個把小時,白雨寧又無所事事地轉回來,看見廚子正在殺雞,腳邊放著一箱蘋果、一掛香蕉和一小筐西紅柿。

白雨寧問:“魯哥,葷素搭配,給大家改善夥食呢”

廚子說:“不是,剛才那小偷送的。”

白雨寧皺著眉說:“啥”

他何等聰明,片刻之後就猜到了所謂“小偷”的身份,但也不說破,笑嘻嘻地掰了一根香蕉就走。

陳衍正在衷濟堂裏和藥工說事情,看他進來就說:“我以為你回學校去了原來還在家閑逛。你吃什麼呢”

“愛的反哺。”白雨寧嘟嘟囔囔的。

陳衍沒聽懂,又問他手上提的那幾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是什麼。

白雨寧說是衛生紙,街道反邪教協會給的,包裝上寫著“崇尚科學,關愛家庭,珍惜生命,反對邪教”。

陳衍於是對衷濟堂的老藥工說:“我就知道養一個失足青年是有用的。咱們要是發現衛生紙用完了,第一反應都是去超市買,能想到去反邪教協會拿嗎”

藥工笑著說:“想不到。”

他匆匆對藥工交代了兩句就準備回公司,白雨寧在他身後提醒道:“喂,中午記得來喝老母雞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