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們忘了關燈出門去了”白雨寧問。

陳衍說:“你等一下,我去另一邊看看。”

他三步兩步跑下樓梯,轉到樓房的北麵,然後看到了這家人家廚房窗口的燈光。

他跑回來說:“門縫裏有燈光,說明客廳的燈是開著的,廚房和浴室的燈也亮著。就算忘了關燈,哪有一下子忘記這麼多的”

白雨寧表示想不通。

既然屋內無人,老在門口待著也不是辦法,兩人決定回車上去再等半個小時,還等不到那就回家。頭一次上門尋仇,铩羽而歸也是正常的。

等待時自然要找點兒事做,看書太暗,玩手機遊戲又傷眼睛,陳衍於是找出平板電腦來看,他要看美國電影,白雨寧非要看國產偶像醫療劇。

陳衍納悶國產連續劇有什麼好看的,白雨寧興衝衝地說:“你看嘛,可有趣了,有些人連基本的醫學常識都沒有就跑出來拍片兒了。

國產醫療劇的最粗大持久的脈絡是感情戲,其餘的都是細枝末節,白雨寧邊看邊笑邊評論:“看,這廝手術前刷了手還去摸小護士的臉。”

“哇,得了膽結石就這麼要死要活的我告訴你,你要真進了肝膽胰外科,得一膽結石醫生都得說恭喜,因為其他人都是長瘤子的!”

“我最受不了電視劇裏一副乖巧樣的小演員,就兩字,做作,渾身上下透著假普通小孩哪有這麼捏著嗓子甜甜地說話的,尖叫才是他們的母語。我上次在兒科輪轉了三個月,從此見到小孩就偏頭痛。”

陳衍說:“行了,白雨寧,你還讓不讓人好好看劇了”

“說真的,”白雨寧說,“我要是以後不當醫生了我就去當個作家,混文學圈,所謂鐵肩擔道義,一心教育人民向善,到時候你花錢找個民主黨派副主席推薦我入文聯哈,或者請幾個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給我頒個獎也行。”

陳衍冷哼說:“你算了吧,從小到大就沒見你寫過什麼語句通順的話。”

白雨寧說:“你別小看我,作家有什麼難當的,作品迎合市場和讀者就行了。隻要掐住了讀者的七寸,任何題材都能廣開銷路,流芳百世,比如山東黑社會在梁山建立反政府武裝,比如怡紅公子不好好學習專門追表妹……”

陳衍把平板電腦塞到他手裏說:“看劇,你吐槽電視劇至少還在譜上,我出去抽根煙。”說著他打開車門走出去了。

白雨寧在他身後說:“陳衍你知道嗎,像你這種長期煙民檢查時做X光都沒用,得做肺部螺旋CT,一方麵連續掃描消除呼吸影響,另一方麵重疊重組圖像能夠發現常規CT看不見的病灶。”

陳衍問:“你上回被我揍是什麼時候”

白雨寧說:“九歲。”

“那你今天回家洗幹淨等著我。”陳衍說。

白雨寧立刻把車門關上了。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

期間白雨寧看了一整集醫療劇,陳衍接了一個又臭又長的生意上的電話,最後兩人都渴了於是驅車去買飲料,再回到醫鬧家樓下時已是將近晚上九點半。

兩人爬上樓梯一看,見了鬼了!那浴霸依舊沒關,明晃晃的黃色燈泡映得樓梯間雪亮!

“嘖,越來越不對勁了。”白雨寧說,“要麼家裏真的沒人,要麼他們這破澡兒洗了有兩個多鍾頭了啊。”

“嗯。”陳衍表示同意。

陳衍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