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犀利的眼眸裏忽而含一絲痛:“朕一直在等你告訴朕,隻要你親口說,不管是什麼朕都告訴自己不會計較,可沒想到卻是南秦肅王來告訴朕這件事!”他撤了手,猛地站了起來,不知是站得太急還是如何,他的身形不穩,幾乎是有些慌亂地扶住了錦榻才勉強站住。
我忙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扶住他:“皇上!”
他憤恨地甩掉我的手,粗暴道:“拿開你的手!”
我咬了咬牙,將心一橫,上前一步就抱住了他。明顯感覺得出他的身子一顫,隨即狠狠地將我的手扳開,他轉過身來欲開口,我不給他任何機會,踮起腳尖就封住他的口。
殷聖鈞墨色瞳眸冷不丁地撐大,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心跳得厲害,仿佛要從我的胸膛破出。
我不顧一切地小心環住他,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前,低低地道:“兩年前是皇上沒有殺我,如今又讓丞相認我為義女,把希兒給我,做足一切不讓別人有機會質疑我,甚至還為了救我甘願負傷……我隻知道從那一刻起,此生都要跟定你,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你都是我認定的夫君!”
“真的?”他蒼白臉上終是有了笑。
我努力地點頭:“真的,若有半句虛假,便讓我孤獨一生,此生不複幸福!”
他動情地抱住我,柔軟薄唇覆在我的額角,認真道:“放心,你不會孤獨一生的。”
我嘴角笑容徐徐化成漠然。來到他的身邊,在答應做他皇後的那一刻起,我的一生早就沒有幸福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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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南宮翌收到南秦皇帝的飛鴿傳書,勒令他即刻起程回南秦。
臨行時,南宮翌當著殷聖鈞的麵要求同我單獨說幾句話。
殷聖鈞點點頭,示意我跟南宮翌過去。
僻靜處,南宮翌再掩飾不住狂躁心情,咬著牙道:“是你搞的鬼?”
那日段林說他為了我抗旨拒婚我便想到,他來西楚找我必定是瞞天過海的,要讓秦皇知曉,一定會催他回去,事實證明我想得果真沒有錯。
我也不想否認,點頭道:“是我。”不等他開口,我又道,“行宮前陣子出現刺客,身上還帶著南秦的令牌,撇開我的事,你也不該再待在這裏了。”
他的眼底露出震驚,我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自己當心,也許你身邊有細作。”
他在鎬京,南秦的令牌卻出現在闖入行宮的刺客身上,這件事絕沒有那麼簡單!
憤怒的眼眸到底又湧出一抹安慰,點了點頭,又朝我身後的殷聖鈞看了一眼,開口道:“我那日說的是氣話,告訴我,你不是真的愛上了他。”
“不是。”
他笑一笑,又咬牙道:“你要記得你今日的話,我也會記得我們的婚約!”
這一句,我著實不知該怎麼回答,轉身便朝殷聖鈞走去。
南宮翌到底是走了,秦皇下了聖旨,他不該不回去,他還有母後,有著皇後母族百餘條人命……即便不甘心,他也得回去。
車隊走得遠了,才聞得殷聖鈞問我:“他同你說了什麼?”
我才要開口,便見殷東漓策馬狂奔而來,他快速下馬,衝至殷聖鈞麵前道:“皇上,大事不好了!”隨即隻見他快步上前,附於殷聖鈞耳畔輕言,殷聖鈞的臉色也變了,急匆匆吩咐侍衛將我送回便同殷東漓離去。
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何事,隻好先回了行宮再說。
降香扶我從馬車下來,守在外頭的侍衛見了我,忙上前道:“姑娘,剛才有個人說這個是給你的。”
給我的?
我疑惑地打開,隻見裏頭是一味藥,淡淡藥味瞬間在我的鼻息間彌漫開來,而我卻猛地怔住了!這藥是商陸!
我對藥物並不熟識,這一生也就能認出兩種藥。
其一是商枝,其二便是商陸。
那是我頭一次扮宮女玩,扮的是司藥房的宮女,我還拉著玉寧哥哥扮作那裏的小太監。
那日正巧趕上劉昭儀養的小狗被人毒死的事,有侍衛逮著我們就要盤查,問我們的名字,玉寧哥哥便順口道:“奴才叫商陸,這位是奴才的妹妹商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