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整整跑了五,一直往北,不歇不停,五的行程如下:
第一,就是柳三觀最初看見的草原。
第二,鬱鬱蔥蔥的巨木森林。
第三,荒涼滄桑的戈壁灘。
第四,暴風肆虐的金黃大漠。
第五,燃燒著野火的黑沼澤。
這裏沒有太陽,沒有黑,亮之分,那個人手上帶著一塊可以進博物館的破手表,每二十四時為一。
過了戈壁灘開始,空的顏色就開始變化,從湛藍-藍色-藍白-蒼白-暗白-灰暗-暗紅-緋紅-豔紅-血紅-乳黃色-橘黃色----最後,柳三觀沒法形容空是什麼顏色,奇異,古怪,驚悚,禪遠都不足於形容,他隻知道,他走進了另外一個奇妙的世界。
那人,他在路上可以回答柳三觀的一切問題,但前提,你得追上我。
無論柳三觀怎麼拚命,他就是追不上,漸漸地,他被沿途的風景吸引,陶醉,一直到融入其中,就像其中的一份子。
他能感覺到風的粒子劃過臉龐,他能抓著空掉下的雲彩,他能感受到一種無法比擬的虛空飄渺,就像有人深空中在向他呼喚,似乎就在耳邊,但似乎又在遙不可及的黑暗中。
有享受,必然有付出。
他累的不行了,真不行了,他的兩條腿開始麻木,腫疼。
但他終於追上那個人。
他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我們還要多久到靈城?”
那人:“今是第六,我們翻過前邊的山,就到了。”
柳三觀開始仰頭,仰頭,直到覺得自己的脖子斷了,也看不到那人的山的山頂,這是一座什麼樣的高山,黑乎乎的山體,龐然的氣勢,以一種毀滅性的氣概,直衝空的最頂端。
空終於暗下來,西邊,出現了一個太陽,是太陽嗎,不是,是個半紅半白的月亮。
“看見了嗎,我們必須在月亮到達這座山的最高山頂前,翻過這座山,否則,我們將會被上的月亮吞噬。”
“我,我走不動了,我想問你第三個問題。”
“別問,你還是保存點體力登上吧,想活著,就跟來,想不想活?”
“當然想,可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累的樣子,為什麼我累的像條狗一樣?”
“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是你的魂,走吧,我的主人。”
“主人?你叫我主人?”
“沒錯,主人,努力吧,到山頂,我將告訴你一切的一切!我們要和時間賽跑,快!”
“好吧!”
柳三觀豁出去了,盡管現在登山不需要克服什麼重力,然而跑上差不多三千公裏,不了,趕路要緊。
月亮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從西邊上升,上升
黑山上,沒有一棵樹,沒有一棵草,都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巨石,他們在巨石上蹬踏著,像兩隻渺的跳蚤向著最頂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