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很乏累的下了飛機,剛下飛機,便一下鼻孔噴血倒了下去。

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汪梓彤幾乎哭紅了雙眼,見我醒來,完全崩潰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了。”

我笑了,好像再次睜開眼睛是老天的一種垂憐,但倘若即將還是要麵對死亡,這不是多一種折磨嗎?

對於我來說,我的使命已經結束。

現在苟延殘喘就是一種折磨。

汪梓彤擦幹了眼淚,又很欣喜的看著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威廉教授,三天後有時間,我已經給你預約好,你在這裏好好休息,還是有希望的。”

我勉強笑笑,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什麼希望,反而已經看淡,死了就死了,認命。

“我顧晨一輩子都在跟命爭,從小到大,一直覺得,我才是遊戲的主宰,所有人,都在我的規則裏做事,但是,我發現我真的好愚蠢,事實證明,我隻是一個在懸崖邊掙紮的人罷了。我累了”我靜靜看著汪梓彤,“你不要太在意,還要求你的是,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灑進大海,隨風飄散,我不想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任何痕跡。”

“你怎麼可以這樣。”汪梓彤很難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其實,在她把我的病例資料傳給這個叫威廉的人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告訴我的是好消息,可我親自也打電話給威廉教授確認過,生還下來的幾率小之又小

她還不死心,我也沒辦法。

但我忍不住告訴她,“我原諒你了,真的。”

“謝謝。”汪梓彤哭著回應了我。

三天後,汪梓彤陪我如約到了威廉教授的辦公室,他又全麵給我檢查了一下,最後隻是歎息搖頭,我都沒怎樣,隻是微笑道謝,而汪梓彤卻哭的像個淚人兒。

我給了她一個擁抱,作為朋友,作為失而複得全心全意的幫我的回報。

在我懷裏,她不舍的抱的我很緊淚流滿麵的,埋怨我,“你真自私,怎麼可以讓最痛苦的人是我啊!”

我笑了笑,“你沒關係啊,安心不行,其實很了解你們。”

汪梓彤啞言了,“想吃什麼,晚上我親手做了送來。”

“隨意。”

在病房裏躺著,忽然汪梓彤從外麵拿著手機走進來,“項羽一定要跟你通電話。”

我深吸了口涼氣,不得不接了,“什麼事?”

“我想清楚了,我隻在這裏呆一個月,然後我就離開,我會把事實真相告訴安心的,她有權利知道,你沒權利這樣做,她愛你,你也愛她,就算她下半生孤獨,那又怎樣,真的愛過才是重要的!”項羽的聲音很堅定。

我腦子很痛,“你能不能成熟點,什麼狗屁愛情,安心她還有好幾十年的好日子呢。”

“不是人人都會照著你所想去做,我可以一輩子不愛別人,可以單身,但是那是我的事情,跟安心無關,你現在不是還活著,我勸你把安心接過去,陪你,因為她想要的,就是你,哪怕隻有一天,多一天都比跟任何人在一起一年,十年都快樂,你懂嗎?”

我呆住了,我好像從來沒有想過,安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而隻是一味的按著自己的想法在做。

“我知道了,但是你讓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如果告訴也是由我,你明白嗎?”

“什麼意思啊,我不管,我都寫好信了,我要給她。”項羽還像個孩子似得,很固執的想這麼做。

我激惱了,不禁挖苦他,“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你是一個已經放棄的人,既然決定放棄,就沒權利幹涉我們。”

“行,你自己決定!”項羽掛斷了電話,可沒一會兒又打了過來,語氣很好,“行了,我不跟你病人計較,我不說就不說,我隻是想表明我的立場,不應該因為我,讓你做什麼決定,她愛的是你”

我眼眶濕潤了,哽咽著已經說不出來什麼。

“好好休息,希望你能回來,我下個月就離開,我媽也想離開,她也真不喜歡安心,現在瘋瘋癲癲的,上一次看到一個像安心的姑娘,差點把人家臉撓花了,我媽也挺可憐的所以,都有原因吧,既然不愛,我也不想勉強了,但是我已經跟阿迪說過了,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說一下,不過我相信,安心就算一個人也可以應付,她的店快開業了,她也很堅強的在努力生活,還有兩個孩子呢,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相信,你會死,老天是公平的,沒有人一輩子命苦,有時候,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噩夢醒來,就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