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茫然,昨天喝多後的事兒,有點記不大清楚,斷片了。

“被拖走了,你怎麼停車的,你怎麼不停馬路中間!”項羽快哭了。

“行了,行了,走吧,帶你去領。”我無奈了,這事兒真得負責。

拉著項羽去領了車子,項羽好像就準備開車走了。

我把他攔住了,“怎麼?昨天打賭算不算了。”

“我可記得清楚,你輸了。”項羽揚了揚頭,很得意似得站在車邊。

我後退一步,深鞠躬,但他並沒有讓我說出那句話。

“行了行了,就這樣吧,輸與不輸,決定權也不在我們,安心愛的是你。”項羽苦笑一聲,“反正我也快走了,我媽不想在這邊呆著,我隻是快走了,才想再看看安心的,我真的沒想過和她見麵,就這樣挺好。”

“你走了,她要怎麼辦?”我見項羽轉身欲上車,我忍不住開口。

“她有你啊。”項羽遲疑了下才回應我。

“我陪不了他多久。”我上前一步,很認真的看著他。

項羽怔了一怔,“你說,你會死?不會的,不管什麼事兒,你能扛過來,不是嗎?”

我搖搖頭,“有些天命,就抗不過來了。”

項羽沒有立刻接話,遲疑了下,忽然道,“你的意思是,你死了,我來做接盤俠,還是你成全我的?你想的倒是好了,什麼都不在乎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根本什麼都不用要求你,或者請求你,我想你不會看著安心自己苦的。”我甩下話,轉身上了自己的車,的確是這樣,我隻需要透露給他,我無法陪安心走下去了,他自己會掂量的,甚至更加心疼安心

果然,他又開始跟著安心,我發現過兩次,但是我沒有再出現去阻攔他,甚至希望,他不要放棄,我相信安心也會被他打動。

我又去了醫院,做了全麵最後檢查,死期又近了的感覺,我沒有時間拖延了。

我想來想去,還是主動找了汪梓彤。

在汪梓彤所在的酒店裏,我坐在沙發上,她拿著紅酒,穿著酒店的浴袍在窗邊的紗窗簾後站著,望著窗外,舉足投足都盡顯嫵媚,但不落入俗套,保持該有的距離。“對不起,曾經是我不該。”

“怎麼突然變了似得呢。”我稍微有點詫異。

“我見過安心了,我按著你的意思,已經說了,你出國,有機會治好病,她也讓我明白,我從不曾真正的了解你。”汪梓彤抿著紅酒,微笑著,歎息著,悵惘著,“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找你合適,要怎麼樣跟你道歉,怎麼樣讓你原諒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不管為什麼,你來找我了,這都是原諒的一種表現對嗎?”汪梓彤轉過身,問的很認真。

我看著她的眼睛,有些心虛,我是有目的的,我不曾真的原諒她。

她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管怎樣,也是給我機會了,對嗎?”

我深吸了口涼氣,“借錢給我。”

“用多少。”汪梓彤絲毫沒有猶豫。

我盤算了下,“五千萬。”

“好。”汪梓彤一口答應了,也沒問我做什麼。

我拿了錢走的,但臨走之前,我還留下一句話,“訂後天的機票吧,我們一起走,可能中間需要你飛回來,搭理一下我的公司”

汪梓彤落淚了,“最後的日子,讓我陪你,我也高興。”

我沒吭聲,轉身走了。

花了一天的時候,把該辦的事兒辦完,我回到家裏,隻想靜靜的和安心呆最後一天。

躺在安心的腿上,她溫柔的捏著我的額頭。

我很想哭,但眼淚也隻能吞進肚子裏。

抬手去摸她溫熱的手,很想交代什麼,但我知道我無法交代了。

明天的機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見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