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收起雪白的錦帕,攏在袖中,也不看旁人,麵上神情寧寂而肅然,淡淡道:“牡丹雖豔,終究不及寒梅。。。唯有萬花俱寂之時,一支傲雪獨豔,如此,才得獨為天下群芳之首。”
兩人一番言語之間,皆是話裏有話,語中隱隱暗帶機鋒,一時間酒過半場,眾人也稍微有了幾分醺然之意,在座的也不是那等矜持的文臣,席間皆為武將,況且也並非是特別莊正拘禮的場合,因此諸人也就漸漸有些鬆散起來,太平王見狀,便微笑著說道:“今日既是酒宴,又怎可沒有助興的歌舞。”說著,對葉孤城道:“這些人也比不得京中,太子也請將就著看看罷了。”雙掌連拍三下,未及一時,絲樂之聲響起,從外麵嫋嫋婷婷飄進來一行女子,頓時香風拂麵,彩袖翻飛。太平王又以目示意了一□旁的一名親隨,那人會意,躬身退了下去。
一曲曲靡靡之音,酒香動人,美色醉心,眾人飲酒觀舞,又哪裏當真及不上京中的享受?酒酣耳熱之間,方才退下的那名親隨重新出現在了太平王身旁,點了點頭,太平王微微一笑,舉杯喝了一口酒,然後就對葉孤城說道:“這些歌舞不過平常,隻是開個頭罷了,本王眼下有更勝一籌的舞目,還請太子欣賞一番。”話畢,眾舞伎齊齊退下,絲竹之聲亦換,音色頓作一股極致的妖嬈與靡媚,與此同時,一大片白雲輕飛而入,卻是十二名身著白衣的美人。
但這一行人決非是如同剛才那般的舞女歌伎,卻竟是十二個年輕美貌的男子,所有人的腳上都並沒有穿著鞋襪,而是完全赤/裸著雪白的雙足,腳腕上戴著精美的金銀圈子,上麵鑲著許多金鈴和銀鈴,隨著人的身體搖擺動作,便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燈光之中,一眾男子身段輕盈,烏絲如雲,嘴角帶著嫵媚的笑意,眼泛春波,眸凝媚態,說不出地撩人心魄。
自古向來就有男風/流傳,尤其是一些富貴權勢人家,有幾家是不曾蓄養過孌寵伶人之流的?這等聲色犬馬之事,其實也實在是份屬平常,根本算不得什麼,就是許多倌館之中,那等才色上等的男子,也甚至比一般當紅的名妓,身價要更高幾分。況且向來軍中皆是男子,男風便一般會更盛些,大多數高級的將領,幾乎都不能說是自己從不曾沾染過此道,這也算得上是平常之事。但此時,葉孤城身後的隨從諸人卻已麵上齊齊變色,眼中皆現出一股濃濃的狠厲之意,而楚凇揚雖是臉色未變,但那眼底的淩利鋒銳顏色,卻已經是毫無掩飾的了。
此刻那十二名男子身上,穿的並非是一般歌舞時所用的彩衣,而是通身的一片雪白,在座諸人當中,唯有上首的葉孤城身披白袍,因此眼下就顯得格外醒目。但若僅僅隻是如此,那也就罷了,可這十二人卻盡皆以銀箍束頂,披下一頭長長的漆黑發絲,與葉孤城僅以玉冠挽發的形容又是一般仿佛,乍一眼看過去,竟分明就是相似了。而為首的那一名男子,雙眉描得斜飛入鬢,眼角亦做了精心的修飾,呈出細長的鳳目模樣,唇瓣豐厚,鼻挺膚白,雖原本五官並不與葉孤城有多少相象,且身高普通,並不高大挺拔,然而臉型卻有幾分類似,並且容色是罕有的上乘,此時又刻意修飾,加之亦是白衣黑發,竟就跟葉孤城有二三分形似了。。。眼下他麵上嫵媚妖嬈之態畢現,身段動人,春水一般的目光中幾乎能夠流出蜜來,隻刻意遙遙投注在上首的葉孤城身上,其中的挑逗撩撥之意,清晰可見。葉孤城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