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石室的門剛剛關上,坐在椅間的女子已電一般地飛射出去,頭上的長簪執在掌中,尖頭處鋒利至極,直取一身白衣的男人。在剛才被對方一招扼住咽喉時,她就知道這個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刺客並不一定需要比對手高明的武藝,照樣也可以擊殺對方,何況這已是她唯一的機會,隻要製住了這個身份尊貴的男人,就必然能夠脫身!即使是不懼生死,但螻蟻尚且偷生,隻要有一線希望,就沒有人真的想要死去!

眨眼之間,尖利的簪頭已近在咫尺,連給人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音,一具肉 體重重撞擊在牆壁間,就連身上的骨骼,都似乎都發出了痛楚的哀鳴。但那軀體並沒有落地,而是以不可思議的身法彈飛了出去,隨即室中的桌椅被一擊一甩,便直朝著男人迎麵撞去!

葉孤城一手揮碎木椅,同時近在眼前的桌子後方,已筆直從木質的桌麵間刺出一根長簪,隻餘半寸,就要紮進男人的左腹處。這一連串動作一氣嗬成,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但女子眼前卻驟然一花,麵前的人卻居然已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後頸猛然劇痛,一隻冰冷的手再次扼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水眸中閃出一絲狠厲,隨即長簪倒轉,在瞬時間就將尖利的簪頭狠狠朝著自己的心口要害處紮去。

兩根修長的手指悄無聲息地夾住了長簪,指節瑩白勝玉,卻有力穩定得如同山嶽,撼之不動,隻聽一聲微響,長簪斷做兩截,掉落在地。

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無法求生,甚至連死,也由不得自己!

身後那隻扼在頸上的手鬆了開來,女子軟倒在地上,然後就看見一雙雪白的凇紋履映入了視線當中。有冰冷的低沉聲音在上方處響起:“。。。太平王,安好?”

她心頭巨震,同時眼中驀然現出一抹決絕之色,刹那間團身撲起,雙手呈爪狀,直取男人的眼、喉要害處。葉孤城右臂一擊一帶,又一次將其重重摔向牆壁,但便在此時,女子仿佛早已料到會是這般,身子順勢微動,卻不是像方才那樣被狠狠將身體砸在牆上,而是頭部撞在了上麵。隻聽一聲悶響,已然將頭部撞得凹陷了一大塊。

女子血流滿麵,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著疾步上前的男人。即便是太子又如何,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

氣絕身亡,已然了無生機。。。葉孤城將探察的手從女子的頸上動脈處拿開,眉宇間冷然無波,起身走出了石室。

“。。。師父回來了。”

暖閣裏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坐在燒得熱熱的暖炕上,桌上則擺著各色的精致菜肴。花玉辰下了地,就要伺候剛剛進來的男子脫下大氅,一麵含笑說道:“師父回來得正好,正等著師父和小師弟回府吃扁(餃子)食呢。”一邊說,一邊將男人身上的狐裘解了下來。

葉孤城抱著懷裏的葉玄,麵上染著幾分酒意,在炕上坐了,西門吹雪見男孩正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便道:“。。。夜深,送他回房休息。”

話音剛落,葉玄就皺了皺秀氣的鼻尖,勉強睜開眼睛,呢喃著道:“。。。不要。。。我還要放炮仗。。。要守歲。。。”說著,便掙紮著從葉孤城懷裏坐起來,用力揉著雙眼,稍微清醒了一些:“宮裏人好多。。。還要去太廟。。。好累。。。又不讓我放鞭炮。。。”

花玉辰笑著說道:“早就已經備下了,還有花炮,要放麼?”葉玄聽了,不禁又精神了幾分,拍手道:“好!”說著,就扯了西門吹雪的衣角,軟語央求著道:“爹爹出去看孩兒放炮仗好不好。。。”一麵說,一麵又看向葉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