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節偶相並,雪霜終不迷。應將古人比,孤竹有夷齊。

葉孤城把詩念了一遍,抬起頭看著西門吹雪道:“好字。”筆勢虯厲冷冽,一式一劃,卻似劍走偏鋒,滿紙寒寂肅凜之氣撲麵而來,不由道:“果然其字如人……”把眼向他一看:“於丹青之上,想必亦有成罷。”

“略通一二。”西門吹雪神情不動。

“既如此,也應一見才是。”葉孤城說著,側身讓過,將案前位置空出。西門吹雪也不言語,站至正前處,攤開案頭另一幅白絹。

葉孤城走到幾步外一張長椅前,矮身坐下,看西門吹雪運勢下筆。他閑閑看著,昨夜在王府未曾休憩,隻在屋內椅上合目運功一宿,現下窗外暖陽照在身上,直讓人神思飭融,心適意慵。

約一個時辰後,西門吹雪停筆,將一塊古銅鎮紙壓在絹頭。室中沉寂無聲,抬眼往一旁看去,葉孤城半躺在椅上,似已睡著。

陽光透過半敞的窗扉薄薄灑在他身上,青色的藤條長椅躺著一身白衣的人,從這邊看去,便能見到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雪色的精致長衫。他臉容蒼白,宛如堅玉,神情清冷孤傲,修眉斜飛入鬢,一雙鳳眼此時尾角微微上挑。窗邊日光暈黃,照得他眉峰如劍,麵部線條猶如雕刻般清晰明朗。西門吹雪靜靜看著,忽有一陣風吹進房內,頗有些深秋的涼意。起身步到葉孤城身後,將窗扉一扇扇關嚴,然後回身出屋,從外推上了門。

案中白絹之上,一樹冬梅臨風盛放,傲雪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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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情圮

“稟城主,人已快到府門口。”

“知道了。”

男子轉過身,斜飛的劍眉輕斂,下一刻便邁動腳步,不急不徐往外走去。

馬車緩緩停下,裏麵人剛要卷簾下車,一隻修長有力的手便從外麵掀開車幃,低沉清冽的聲音響起:“你既病著,又何必舟車勞頓至此。”

心中一暖,輕輕扶在伸過來的手上,從車內走了下來:“管家說你可能會在中原停留好一段時日,我便--”微微紅了臉,卻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很想你。”

深褐色的眼底波光淡轉,亦帶著一絲淺淺溫和:“與南王協成一項生意,需我在此調度一陣。”腳下放緩,讓女子恰能和自己步履持平:“信上說你染病,究竟如何。”

臉上黯了黯:“我也不知……隻是前時染了風寒,近來總是胸悶氣短,練功時辰一久,便有些手足麻痹。”聲音低了幾分:“大夫說是心悸之症。”

男子眉峰微斂:“先去西院歇著罷,我自叫人來診治。”

“如何。”葉孤城負手立在床前,淡淡問道。

“風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年老的醫者皺著眉頭:“少年氣壯,陽氣偏盛,內有蘊熱,複感風寒濕邪,熱為外邪所鬱,流注髒腑、肌肉、關節,而為熱痹。”頓了一頓,“一般由表入裏,由淺及深,由經絡而至髒腑。”

醫者看一眼床上人:“脈痹不已,久而化熱,內舍於心--進而成心髒受損之症。”

孫秀青蹙著眉,低低道:“很嚴重麽?”抬眼看向床前的男子。

葉孤城隻道:“怎生調治。”

“飲食清淡,行動適宜。忌心緒激動,過度勞累。”年老的大夫緩緩道,複又沉吟不語。

孫秀青抿了下唇,從床上坐起身來:“有什麼話,請直說。”

老人看她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