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的村上春樹(2 / 2)

想起村上的《國境之南太陽之西》,阿始與島本讀同一所小學,當時兩人經常坐在島本家的豪華音響前聽爵士樂“國境之南”。中學,因為年輕的生澀和含蓄,他們逐漸失去了聯係。多少年後,已婚的阿始在爵士樂酒吧重逢了島本,而此時他自己也是一個滄桑的中年男人了。於是他給阿始講“太陽之西”的寓言,然後再一次不辭而別。那首“國境之南”的旋律,流轉而滄桑,在阿始和島本的心中悠然長鳴了20年,卻沒有辦法遺忘和結束。這樣的憂傷是淡淡的,綿綿不絕的,醞釀出來的過眼雲煙已永遠縈繞在心裏。

在村上的小說中,主人公往往沒有親屬,沒有太高的追求,甚至連名字也沒有,但始終會有的就是酒吧,那仿佛是他或她存在於現實世界的惟一證據。酒吧裏有爵士樂和莫名其妙的人,還有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情。這很符合村上的性情,冷淡,喜歡沉迷於意淫,在緩慢的生活流速裏不停地懷念、不斷地反思。這樣的情緒漫在他的生命中,倒也成全了他的寫作人生。

村上春樹屬摩羯座,生日花叫庭齋。他18歲就不去學校上課,而是到歌舞伎町的爵士咖啡屋“且聽風歌”22歲就結婚了,開了一個爵士咖啡屋。有一個寵貓叫Peter,咖啡屋的名字是PeterCat。他在爵士樂與寺院的晨鍾暮鼓之間獨享孤寂,在吧台上寫小說,然後小說風靡世界,再後便是浪跡天涯。累了,折進一家酒吧,點一杯咖啡,要一客勃朗峰奶油蛋糕,悠閑地看窗台上的番紅花和鬱金香,瞥一眼年輕姑娘的裙子,聽著阿斯特拉德·基恩貝特往日的博薩諾瓦舞曲,閉起眼睛,把杯和杯托哐哐相碰的聲音,想象成遙遠的漲潮聲。而讀者從他的字裏行間,聽到、看到、聞到、觸到了海潮的清香、遙遠的汽笛、女孩的肌體、洗發香波的氣味、傍晚的和風、縹緲的憧憬以及夏日的夢境。

百分百的村上春樹,總是給我們百分百的期待。而即或是百分百的失望。也有百分百的回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