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立在一處山坡上指著下方，麵露驚恐：“鬼，有人來了。”
少年正坐在樹下休憩，聞言抓過芭蕉葉起身，幾步躍上山坡，視野變得開闊。
下方是一處山坳，花紅柳綠，山清水秀，山坳裏有一個村莊，房舍齊整，窗明幾淨，有嫋嫋炊煙升起，追逐著漫的紅霞。
“哐鐺，哐鐺……”
那是一個不怒而威的老和尚，執著法仗一步步走來，他的步履從容，麵色卻愈發凝重。
法杖紮入黃土地，轟隆一聲，土地裂開一道裂縫，似撕開了假麵，晴朗的空驟然烏雲蔽日，灰暗籠罩著眼前荒蕪的山村。
村子有屋舍十幾，緊挨著山腰不大的平地落成，此時早已是殘簷斷壁，破敗不堪。
“本事不。”黃毛怪叫一聲。
少年扯過黃毛，閃身離去。
老和尚踱至村口。
“施主，這裏可是鳳凰村？”
老和尚施了一個禮問道。
村口呆坐了大半的老翁聽到響聲緩緩起身。
老翁的眼睛渾濁不清，費了老大勁才看清站在麵前的是個光頭和尚。
“哦，是大師啊。”
老翁苦笑：“鳳凰，嗬，沒有。”
老和尚念了句佛語，又聽老翁：“…烏鴉倒是不少。”
靠近村口的時候，老和尚就看到了十幾隻烏鴉盤旋在村子上空，嘎嘎怪叫。
百姓皆，烏鴉頭上過，無災必有禍，它們嗜肉凶殘，經常在亂葬崗墳頭出沒，甚是不詳。
烏鴉他見過不少，可沒見過這般有秩序的，它們像是等待著什麼。
也許是等待眼前這個老翁咽氣，隻因他是這村子裏唯一的活人。
“不光有烏鴉，還有邪物。老衲來此，就是為了此事。”
老翁哈了一聲，皮包骨的臉上微微顫動：“好，好，老叟終於等到這一日了。大師，那鬼東西害了全村數十口人命……這些年，神婆，道士來了一茬又一茬。沒人能活著出去。沒有人……”
“老衲不懼。”
“好。好。”
老翁行動僵硬，卻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沉聲道：“拜托大師。”
“阿彌陀佛。”
老翁完緩緩轉身，向村子深處走去。
直到他消失在路的盡頭。老和尚才就地盤腿坐下，開始誦經。
……
“老甲，山下來了個老禿驢。”從外麵鑽進一隻黑鼠，下一刻黑霧燎燎，黑鼠化作黑臉大漢。
山洞一角趴著個身材矮的老頭，閉著眼打盹。
“起來！”
“都黑了，睡你大爺！”
黑臉大漢是個暴躁的，上前就是一腳，卻跟踢了鐵板一樣傳來‘邦邦’響。
“死老鼠，你愛去湊熱鬧，老頭子不攔你，哼哼，別打攪老頭子睡覺。”老頭翻了個身繼續睡。
黑臉大漢皺了鼻頭：“老甲，你個慫蛋。”
見老甲真不理他，黑臉大漢眼珠子一轉，將山洞看了個遍。
“那個鬼呢？他死哪裏去了？”
“跟你弟去看熱鬧了。”老甲回了一句，擺擺手。
“嘿，這兩個，不要命了！”黑臉大漢氣的抓耳撓腮。
“你弟機靈著呢，死不了。”
“等那惡鬼被收拾，有他們好受。”
“多少回了，惡鬼哪次被收拾了？”
“這回不一樣，老子方才離這麼遠腦殼子都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