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他本來是想說,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但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一種故作傲嬌的語氣。
“嘖嘖,瞧瞧你這副神情,我欠你錢了?”靈堯搖頭歎息,也不氣。
“……”花墨炎想揍人。
“皇位,我也不想坐了。”靈堯歎息一聲,緩緩仰躺下去,將腦袋枕在手臂上,“這江山,過幾日就讓給你了。”
這突然的話說出口,把花墨炎給震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就問道:“你去哪?”
靈堯枕著手臂,翹著腳,吹了一聲口哨,“哪兒涼快就歇哪兒去!”
花墨炎覺得自己的拳頭隱隱癢癢的,真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就真的一拳揍過去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父親,甚至從小就開始懷疑,他不是親生的……
“這炎曜江山,你可要好好坐著……”靈堯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手上的酒壇滾落了下去,摔在地上發出“啪”地刺耳響聲。
花墨炎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就這麼明目張膽地睡下,一股說不清楚的複雜感在心中湧出。
江山,的確一直是他想要,可是來的太突然。
他飛身躍下屋簷,看著一旁守候的公公,出聲道:“派兩個人把父皇抬回寢宮休息。”
太監輕輕頷首,初聽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待太子殿下走遠之後,他這才驀地抬起頭來,一臉迷茫之色。
剛剛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了?他竟然聽見太子殿下把陛下稱作父皇了,並且還用這麼關切地語句說話。他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痛的他低呼了一聲。
哎呀,真的不是做夢不是幻聽呢?
……
亦如盛晚晚的話,她醒來的時候,果然是日上三竿。
起身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她男人的蹤影了。她起身慢條斯理地給自己穿衣,一邊穿衣還一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昨晚上真是折騰死她了。
“哇靠,你怎麼不敲門?”瞧見闖入的女子,盛晚晚一把扯過被褥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梨晲被她這一聲哇靠給嚇了一跳,她很疑惑地將目光落向盛晚晚。
“怎麼?”梨晲覺得很疑惑,畢竟她和盛晚晚之間的關係,要好地沒有任何的**。更何況,盛晚晚的身子,她也沒少看過。往日盛晚晚的衣裳可都是她換的,這會兒這丫頭害羞個什麼勁?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梨晲的目光緊緊鎖在盛晚晚的身上,帶著一種大王巡山似的探尋目光,逡巡在盛晚晚的身上。目光,很自然地往盛晚晚的頸項之下掃去。
不過她遮得嚴實,她瞧不見。
“嘖嘖嘖,瞧瞧你這*樣,走出去別說我認識你。”梨晲不動聲色地靠近,手已經很幹脆地扯住了盛晚晚的被褥。
盛晚晚死死拽著被褥,輕咳著掩飾自己的欲蓋彌彰,“我,我跟你說啊,這樣是不禮貌的。萬一下次,我和我男人在那啥,你也這麼闖進來,是找死嗎?”
梨晲美眸微眯,手微微一使力,一把拽下了被褥!
“嘩啦”一聲,因為太用力,被褥都被兩人給拽成了兩半,棉絮四飛!
梨晲的臉紅了,盯著盛晚晚身上的烙印,假意咳嗽起來。
“嗬嗬……這被子質量可真是不好,這炎曜陛下還真是小氣,給個這麼劣質的材質被褥,真是的!”梨晲一邊說一邊鬆開了手,表情古怪萬分。
盛晚晚瞪著她,“小梨子,你說,你是不是早就覷覦我美色很久了,瞧見我嫁人生娃了,所以因愛生恨……”
“啪”地一聲響,梨晲直接給了她一個不重的暴栗。這丫頭越說越不靠譜了。
“晚晚,你男人對你可真是凶殘啊,年輕人,要節製一點,知道嗎?”
“……”盛晚晚無語。
其實,凶殘的是她。
若是看見他男人身上那無數道指甲劃痕,絕對會說是她凶殘……
而且,問題的關鍵是,她和她男人,壓根不能做那檔子事情,完全是她在取悅他!這讓她很鬱悶!
“有沒有聽我說話?”梨晲見她不言不語的神情,不免有些懷疑地看向她,見她正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看,梨晲覺得怪異,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有啊,我,我先穿衣。”盛晚晚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穿衣。
“有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今日一大早,炎曜陛下就不見了。”
“啊?”盛晚晚疑惑地啊了一聲,抬頭滿臉詫異,“他去哪兒了?”
梨晲攤攤手,聳聳肩,“天知道。”
皇宮中,因為陛下的失蹤,早已是亂成一團了。
盛晚晚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宮人匆匆忙忙從眼前走過。
“到底是咋回事啊,國不可一日無君,他跑了,這炎曜的天下,誰來坐?”
“他昨晚上走之前留了一道聖旨,三日後,太子登基,封典大會三日後舉行。”梨晲抱著手臂,非常盡職地給盛晚晚解說情況。
此刻整個宮中的忙碌都是顯而易見。
盛晚晚蹙眉,上前了兩步,被梨晲給拉住了衣袖。
“好像準備要選妃了,明日。”梨晲嘖嘖了兩聲,“不看一看熱鬧怎麼行?”
花墨炎要選妃?
盛晚晚有些疑惑地問道:“他難道一直沒有成親?”好神奇,和她家男人一樣,要麼不娶,要麼就要娶一個真愛的?看不出來啊,花墨炎這還是個純情的男人。
梨晲攤攤手,“是啊,一直都沒有成親。”
盛晚晚摸著下巴,挺想湊這個熱鬧的。她很好奇,花墨炎的眼光會看上哪樣的姑娘。
“哎,晚晚,那不是葉寧嗎,他在東張西望些什麼呢?”一旁的梨晲以手肘撞了撞盛晚晚。
盛晚晚抬眸看了過去,目光也露出了一絲疑惑。是啊,她也真的沒有明白過來,那邊葉寧在四處觀望的神態,讓盛晚晚產生了一絲絲懷疑。
“葉寧,你家爺兒呢?”
葉寧將目光轉回,輕咳了一聲,“爺兒有事出宮去了。”
“你怎麼沒跟著?”盛晚晚的眼神中都充斥著一種懷疑的態度。她覺得,這丫的,肯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葉寧嗬嗬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爺都吩咐了不能說,那他肯定是不能說的。
盛晚晚蹙眉,“說不說?”
“王妃……太後,屬下也不知道爺兒去哪兒了,隻是吩咐屬下留下保護您。”
傻子都不信他的說辭。
盛晚晚知道,葉寧一定是知道軒轅逸寒去了哪兒。想想也對,這麼久了,那丫的每天都待在她的身邊做一名男寵,這一點都不符合她家男人的性子風格了吧?
換言之,他肯定是秘密在行動。
“唔,正好耶,他不在,咱們出宮逛逛吧!”她說這話的時候,手已經挽住了梨晲,笑米米地說道。
昨晚上氣氛太好,她沒能跟軒轅逸寒提出要去大漠的事情,看來這個事情隻能過幾日再說了。她幾乎能夠預測,她一旦說出來,必定是遭受他全力反對。
不過,也必須要說服他。
肖澈手上的名單,到底是哪三個人?
所有暗夜的特工都知道背叛暗夜的下場是什麼,隻是教授待他們不薄,叛徒很少出現。唯一出現的一次叛徒事件,也是盛晚晚還小的時候,那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的存在。
芯片一毀具毀!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成了暗夜的叛徒。
她的眼底漸漸多了一分堅定的光,挽著梨晲往外走。
葉寧無奈扶額,隻好乖乖跟上。
“你這是要做什麼?”梨晲小心翼翼地湊到盛晚晚的耳邊,用隻有她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抹懷疑。
“出去玩啊,好不容易來一趟炎曜,而且還是皇城,不逛一遭再走,豈不是浪費?”
梨晲狐疑地盯著盛晚晚,她的表情很奇怪。
“你難道不該是想想該怎麼勸說你的男人,怎麼答應你去大漠嗎?”
“對付他,我有的是法子,你急什麼呀!”
梨晲再一次懷疑地看向她,就盛晚晚這慫樣,說不定很快就服軟了!
看著兩人走離的背影,花墨炎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晚晚身上。
被眾人簇擁著的太子殿下,表情冷淡疏離,可是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向了前方走遠的兩人身上,朝著一旁的太監勾了勾手指,“派人盯緊她們兩人。”
太監愣了一下,看向那正走出去的兩人。
好奇怪,太子殿下對這位琅月的太後這麼感興趣?
……
琅月皇城與炎曜皇城最大的區別在於,炎曜的皇城要少了幾分熱鬧。
春樓二樓處,緊閉的屋門內,傳來了鞭打的聲音。
“說,人在哪兒見到的?”這一鞭又一鞭打下去,仿佛能夠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
“嗚嗚……我真的不知道……”
盛晚晚經過的時候,就聽見了這聲音。向來耳力靈敏的她,把二樓處的一切都聽得仔仔細細。
“怎麼了?”梨晲疑惑轉首,循著她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這家春樓。
門口站著不少濃妝豔抹的姑娘,那胭脂水粉在臉上塗了厚厚一層,隻是店內的生意看似蕭條。
“兩位,一起進來嘛!”門口的姑娘見盛晚晚他們看了過來,手中的繡帕揮了揮,那神情,和平日裏攬客無異。
盛晚晚蹙眉,她之所以聽下來,因為她聽見二樓的聲音,很耳熟。
隻是那受皮鞭之苦的哭聲也是太印象深刻了,讓她沒法忽略。那哭泣聲,正是昨日被葉寧帶去宮中演戲的那位戲子。通過聲音,盛晚晚可以完全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