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希望的輝彩。

這光彩給了他極大的鼓勵,他索性兩手一起上,抓緊那隻因為用力而青筋鼓起的手,一寸寸、一分分地將他的身子拉直。嶽青峰坐起來後他的手還在繃著力量,放手時差點朝後折過去,幸好嶽青峰及時拉住他,往懷裏帶了了一把。

他的身體相比之下卻是輕如草木,這麼一帶差點栽到棺材上,嶽青峰連忙伸手托住他的肋下,借著腰力向側麵傾身,用肩膀頂住了他的胸膛。

這麼一來兩人就抱在一起了。

嶽青峰很快托起他,揉著他撞到自己肩頭的胸骨,擔憂地問:“阿初你沒硌著吧?我的身體堅硬,你要是哪兒受了傷就跟我說,我這洞府裏還存著不少療傷的藥材,吃下就好了。”

連念初用神識感應了一下撞到的地方,握著他的手笑道:“沒傷,你的身體不像我想像的那麼硬呢。就像你的手一樣,也有軟軟的肉,就是骨頭稍硬,可是我也沒撞得那麼重。這點小事不用在意,嶽兄你能坐起來了才是大事。”

嶽青峰搖了搖頭:“多虧你托了我一把,不然我這樣躺著也不容易坐起來。”

兩人溫情滿滿地互相關照著,和蓮子一樣被扔在棺材邊上的夜嵐心裏卻是翻波湧浪,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

棺材裏不是鬼!是他的老師,他的老師是躺在棺材裏的!想到這點,夜嵐心中恐懼頓去,剩下的卻是萬般羞愧——

老師都能說話、能坐起來了,他這個學生進門竟然不過去行禮,不替老師高興;反而因為一點黑暗和那口棺材就害怕起了悉心教育自己多年的老師,太不像話了!

看看人家白蓮花神!看起來妖妖嬈嬈,又自戀又撒嬌的不像個正經神,卻能對著躺在冷嗬嗬的棺材裏的老師不離不棄,還親手把他拽出棺材,這才是真感情!難怪老師對他那麼在意,恨不能把這座山都送給他!

他狠狠反省了自己之前以貌取人的淺薄念頭,一撩衣擺,單膝跪下跟他請罪:“夜嵐之前有眼不識金鑲玉,竟不知師母對我老師這樣情深意重,請師母勿怪。”

唉……誒?這孩子腦子進水了嗎,說這麼尷尬的話幹什麼?誰是他師母啊!我跟嶽兄隻是暫居在一起,還有個共同的孩子的……情好相投的道友而已!

連念初臉皮一抽就要反駁,嶽青峰卻搶在他麵前說:“不得胡說。我與阿初才剛相識、相知,同居此地沒幾個月,我們的小蓮子也和剛剛降世,還未發芽,怎麼能說就是夫妻了?世上哪有這麼匆促成親的夫妻,你再說下去為師要生氣了。”

……小蓮子是什麼東西?不會是白蓮花神生的吧?

這世上還特麼有同居好幾個月,孩子都生了還不叫夫妻的?難道是先上車後補票?車站都到了還不想補票?

神修的思路果然和凡人不同,擱他們那世界這就算事實婚姻了吧?老師竟然還覺得才住了幾個月太倉促,不能結婚?

夜嵐實在繃不住,勸了老師一聲:“師母對老師一片真情,不離不棄,弟子做外人的都看在眼裏了,還望老師別有什麼顧慮,為了蓮……為了孩子將來好上戶口,也得先結了婚啊。”

哪怕結了再離呢!總不能讓孩子出生就頂個私生子的名頭吧?

夜嵐下意識看了一眼水脈裏的玉盆,看不太清楚,但模模糊糊像是塊圓盤,不是蓮子又小又圓的模樣。他不知道這蓮子是變異的,以為是蓮花葉子,便苦口婆心地勸道:“小師弟都長這麼大了,萬一有意識了,知道父母不願意結婚,自己不是愛情的結晶,心裏會不會有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