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圍著火堆,躲躲挪挪,挪挪躲躲,從開始帶著幾分難言的窩心感,到現在早已變成了輕笑不止的嘻鬧,我跟夜漣即興玩起了情人間你濃我濃的小遊戲。
對此早習以為常的炎全然無視,他自顧自地盛了碗湯,將幹饃掰成幾塊泡了進去,又切下幾塊剛剛烤好的香味四飄的兔肉,正欲進口,突然旁邊橫插一嘴,筷子上的兔肉立即不翼而飛。
“好好吃哦~~”挪來挪去,挪到炎身邊時,我眼尖口快,搶先一口吞進讓我流著口水眼巴巴的瞅著它,一點一點流出油汁,一點一點冒出香味,盼啊等啊過了好長時間才烤好的兔肉,香香的,嫩嫩的,我邊嚼得津津有味邊由衷的發出感慨。
炎不語,看都不看我一眼,隻是默視空蕩蕩的筷子幾秒後,複夾起一塊,抬筷送至嘴邊,隻是,沒等到他張嘴,筷子就已被我咬個正著。他拿著筷子這頭,我仰頭咬著筷子那頭,他不鬆手,我亦不鬆口,他微用力要拔出,我探出身子跟進。他鬆不得,拔不得,僵著胳膊維持舉筷的動作,寒眸冷森森與我對視。
我賊眸秋波掃過,笑嘻嘻,慢悠悠瞅著那雙寒光隱過的雙瞳,冷俊無情的神情,慢吞吞地將肉從他停在半空中的筷子上咬下來,隻留濕濕地口水在上麵,肉卻被我連嚼帶咽地幾口吞進肚去。
“小心肝胃不和。”炎斜眼瞪我,丟下句沒味道的冷語。
“多謝提醒啊……我鐵胃,消化能力最為強悍,不怕。”我笑嗬嗬地張揚著幾分小人得誌的意氣。
炎無言而默,收回寒光,恢複空中停歇的姿勢,端起碗來,這時,他卻發現,碗裏的烤肉全部消失不見蹤跡,隻剩泡在碗裏吸足湯汁變得鬆鬆軟軟的幹饃上下浮動著――而從他身側伸出來的一雙筷子正夾著最後一塊烤肉偷偷返回中……
炎順著拿筷子的手看去,帶著一縷冰霜降炎夏的寒瑟,陰森道:“夜漣……你被她帶壞了!”
夜漣衝炎溫和一笑,依然不緊不慢攜肉而歸。我拉過夜漣的手,一口滅掉送到嘴邊的美味兒,抬眼見炎意帶不快卻奈何不得的寒光隱現,不禁與夜漣相視,彼此眼中強忍的笑意刹那間相撞,‘轟’的一下,爆笑做一團。
笑到肚子疼,我笑倒在夜漣懷裏,懶懶地偎著他沒有再躲。炎放下碗筷冷眉冷眸瞧著我倆像白癡那樣傻笑個不停,不作聲,默默拿刀肢解了第二隻烤熱的雞,切成數十塊,等我笑夠後,他夾起雞尖伸過來,“繼續。”
“炎......你、你!!人家不要吃雞屁股……換塊啦……”
“這個地方最好吃。”炎字字如冰,平緩無波道。
“騙人……”
一側的陳嬸看著我們明裏暗裏互嬉互鬧,不時被逗地憨憨大笑,笑聲粗曠而豪放,聽來帶著山裏人的淳樸善良,與盡情舞動著的火光相映,蕩氣回腸在林中――
清風朗月夜星空下,火焰燃燃的篝火邊,一旁煮著熱氣騰騰的清湯,一旁烤著香噴噴流油的野味兒,幾人圍坐其間,歡笑融融,這倒也不失為一種充滿溫馨與愜意的情調。生活就應如此,溫如茶,淡如水,一點一滴簡單平淡,卻每時每刻都充斥融會著小小的快樂,小小的幸福。
若非有人精神嚴重萎靡不振破壞掉了嬉鬧場麵,影響了我們的情緒,說不定我們會鬧到天亮,夜漣也就用不著獨自守夜,而我更用不著索然無味抱著枕頭睡了一宿。
手段笨拙到近乎殘忍,那隻山雞與被‘斬首’一般無二,噴出來的鮮血染紅沐綺的雙手,似乎不曾想到那溫暖的紅色液體會急湧得如此怵目驚心,看著別人動手與自己動手終歸意義不同。他身子劇烈地顫了顫,臉色難看,不敢直視地上的慘狀,猶如怕被他殺害了的性命從冥俯找上門來索命,他急忙丟了匕首,素不知是身驅終於忍受不了那刺鼻的血腥,還是心靈深處再也承載不住對那漫漫無法估量的未來忑慌不安,導致精神崩潰,沐綺蹲跪在溪邊不斷的幹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