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非要做這種事不可？！！”沐綺雙手緊緊攥住寒光閃閃的匕首，楞是對著地上撲騰好半天的山雞下不去手。他扭頭怒視於我，忿忿不平。
我拿著瓷勺瓷碗，從架在篝火上滾著熱氣的小鐵鍋裏盛出半碗果子湯，吹涼抿進嘴裏嚐嚐味道後，才淡淡側目淺溪邊的沐綺：
“因為此時此刻的你是我家新上任的萬用小廝，洗衣服做飯本來就是你分內的事。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那隻山雞清理好並且烤熟，我沒有更進一步要求你保證味道，已經很仁慈了，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可、可你先前沒說過要我宰殺動物！活生生的性命啊，我沒你那麼心狠，下得去手――”
被夜漣用石子充當暗器敲暈帶回來的那隻山雞，沐綺本以為它已經死掉才敢壯著膽子拿著匕首，閉緊雙眼，用盡生平最大的氣力朝它脖子劃下一刀――豈知，一刀劃歪未中頸處，那暈死的山雞卻因這一痛而醒來，猛地狠啄了沐綺的手背一口，張著血淋淋的雙翅，滿地裏東跑西竄淒叫哀嚎起來，嚇得沐綺心底發虛頭皮發怵，笨手笨腳一陣追逐，其間還因為腳踝扭傷重重的跌了一記，為他本來就高高腫起的臉頰新添了精彩的一筆，溪畔的碎石間也滿是掉落的漂亮翎羽，滿地撲蹭一處處汙血，鮮紅的血也染上沐綺的衣襟袖口，汙跡斑斑腥味十足。
死小孩！敢說我心狠――我一笑，含著一抹深意似嗔似歎道：“小綺呀，我問你，吃過醉香雞沒？吃過烤全雞沒？嚐過用出生滿三個月，肉質最嫩味道最鮮的小雛雞熬燉的雞湯沒？”
“以前……有吃過……”沐綺古怪的瞟我一眼，似乎對我這種叫他的方式極為不習慣，扯動下嘴角卻也沒糾正我對他的稱呼，隻是刻意與我保持一定距離，謹慎的語氣像是介懷我早些時候談笑間將他丟下車的經曆那般防備著我。
“味道如何？”我又問。
“這個……別人不敢說，至少，我以前吃過的還不錯。”沐綺回憶道。
“那麼，知道你平時吃的東西是哪來的嗎？”我再問。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什麼都不知道？我是沒有進過廚房，但我還知道飯菜是做出來的，不是廚房裏麵憑空長出來的!”這種超低齡的白癡問題問得他流光如水的雙眼似乎要噴火，額際隱隱蹦著幾道青筋。
你現在就很像三歲小孩!！我暗斥，卻對他不緊不慢笑道：“既然你知道飯桌上的東西不是自己長出來的，那你廢什麼話？還不去做，傻站在這幹嘛？不管你站多久，地上的山雞也不會自已變成烤雞的。”話頓了頓，我隱去臉上的笑容，帶著一絲危險氣息，語調緩緩而柔和的開口：
“就算我這個人很好說話，你也要好好想想你現在的身份，做為侍從就要有侍從的樣子，有你這樣跟主子說話的嗎？我是不知道你以前如何，但現在既然自願進了風家，那就要忘記你以前的生活，規規矩矩的，安安分分的當個侍從。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侍從是沒有條件跟主子討價還價，抱怨這抱怨那的，知道嗎――”
“我、我……”沐綺一聽，頓時語塞，神色鐵青，俏麗的臉上殘存著他在慌亂中蹭上的尚未擦淨的血跡，幾點暗紅。見他怒氣又有要爆發的趨勢，我一挑眉，等著他被我惹火再次衝我齜牙――可惜，那雙帶著火焰的水眸忽然一暗，咬緊牙關像是要強奈著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