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麼?"難得惜字如金的炎似那萬年不化的冰塊又冷又硬又冰的開口道:"這輛馬車,車裏的東西,那駕車之人,行進的方向,以及您的衣服您的臉。"~
夜漣讚同般點頭,幽聲道:"落落,你易容的話,普通的就可以,幹嘛在臉上弄道那麼……猙獰的疤痕,就像,像隻醜陋的蜈蚣趴在上麵。"~
"不好看嗎?"我撩起額際垂落的發絲,特意把那道約兩寸長、少半寸寬,從額際劃過眸角蔓延到臉頰處的疤痕露出來給他倆看。~
我一上車換掉就那襲暗紅改穿淺白長袍,之後開始鼓搗自己這張臉,東摸西塗一番,本來是想帶那個薄如紗的人皮麵具,可惜,易容之術看起來容易,學起來可難,我也就自己學會那麼丁點皮毛,初級水平還不夠半桶水桄檔著,弄個假傷疤還成,人皮麵具怎麼也戴不好,一會兒歪一邊去,一會兒擁起褶皺。一煩就懶得再弄了,反正還有那道疤,就像夜漣說得有夠猙獰,還很醜惡。讓人看第一眼不會再想看第二眼的那種,剛好破壞掉這張臉給人的感覺,變得陰森又恐怖。帶上很薄的麵紗,差不多也能透過來。像是我剛弄好給陳嬸看時,嚇得她險些掉下馬車。~
兩人都盯著我不吭聲,等我回答他們的問題。我聳聳肩,含粒蜜餞,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著唇齒間,"你們那麼聰明,不會想不明白吧,這都要問。"~
話一出口,換來一陣沉默。似是都在回憶,今兒早下山,本來是炎在領路,走到一個岔路口時,應該向東,那邊路口處有他安排好的馬車。可我卻逕自向西行,他倆納悶的跟上來,以為我臨時想起什麼事去辦,等到西山腳下,他倆就呆楞住,一輛外觀很破舊的馬車停在路邊,一位粗實的婦人對我揮手。我趁他們沒反應過味兒來點了他們的穴道,扔車裏就讓陳嬸飛速離開,變相綁架。~
這車裏吃的喝的用的,我換的衣服,何時等在這裏,目的地何處等等都是陳嬸按照小黑幫我送過去的紙單和銀量準備的,紙上也特別囑咐過她不能把這事說出去。小黑回來跟我學,陳嬸發了重誓,還對它叩首,我無言很久。信仰這東西,不管在哪裏都有人為它吃狂。~
我放下小壇子,對著為我任性行為直扶揉額角的夜漣勾勾手指,不能再吃下去,回頭晚飯都沒力氣啃。他歎息著挪到我身邊,知道我不好受般,在我偎過去時,雙手攬我入懷。~
"覺得不舒服?吃這麼多不管用麼?"他邊問邊體貼地扯過薄毯蓋我身上。~
"有點想睡。"我懶懶打個哈欠兒,磨蹭下換個舒服的姿勢,輕聲笑道:"跟懷孕時害喜差不多,能止一時,但不能治一世,大概好久沒坐馬車,這車又破又不穩,路又顛簸……"~
"什麼啊,你哪可能會懷孕,要懷也是……"夜漣似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語一頓,支支吾吾連忙換話:"要不、要不換輛好點的馬車,穩點裏麵也舒服。"~
"不用換,這個好,不醒目不惹眼。讓我習慣下就會沒事。"我笑笑搖頭,看一眼對麵的炎,那樣冷冷似若有所思似什麼也沒想看著我,在對上我眼眸時又像不經心般把眼睛移開。那眸中似是冰天雪地寒冽無情,誰知被冰雪埋沒之下的是什麼?小聽雪說得對,眼睛看到的永遠不如心看到的真實。我抓過軟枕扔給炎,隨口道:"不用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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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看看枕頭看看我,把它放在背後慢慢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