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應龍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他的能力了!
“恕本將之言,你能夠在軍中做什麼?有什麼長處,能夠給上軍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也就是說,治軍的能力在哪裏?本將看不到。不僅看不到,還很擔憂。國相雖然對你我都有知遇之恩,但是你知道一個人想要獲得爵祿,不外乎幾種情況,一種就是祖上餘蔭,子孫顯貴。”
“第二種,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文能安邦,武能定國,此乃無雙國士。你何曾聽過在吳子成名之後,誰還在乎他的商賈之子的身份?”
“最後一種,最為艱難,但是入門者頗多。戰場搏殺,成就功名,雖不能立於廟堂之上,尊享祭祀,卻能夠成就衣冠之族。”
說到這裏,邊子白就差單單不好說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應龍聽到這裏,嘴角安安發苦。他對於爵祿有著異樣的執念。其實哪個遊俠想當一輩子的無賴子?當年在吳國為公子闔閭刺殺吳王僚的專諸,難道就是為了自己嗎?他在闔閭宴請吳王的時候,表演了吳王僚最為喜歡的膾魚技法,然後乘吳王不注意的時候,將魚腸劍刺入了吳王僚的胸口。最後專諸也被吳王僚的衛士戮殺。結局非常淒慘。但同時,他卻讓一個平民家族一躍成為鍾鳴鼎食之家,專諸的兒子被吳王闔閭授予了吳國大夫的爵位,世襲罔替。
可以說,專諸用自己的死,成就了自己平民家族的鯉魚跳龍門的過程。
這和所謂的俠士信義根本就沒有什麼關係。
而應龍呢?
他能為自己家族的崛起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死?
一個平民的死,值得重視嗎?
邊子白的話,無疑是堵住了應龍所有想要在邊子白身邊就建功立業的想法,這不切實際。因為在軍中誰都知道,將主身邊的危險應該是最低的,想要通過保護將主來獲取功勞,無疑是癡人說夢。除非換一個人的身份,將主換成國君,救駕之功才能輝煌騰達。
應龍想了一會兒,沉吟道:“某選第三種。”
邊子白撫掌笑道;“好。果然是義士,本將沒有看錯人。如今上軍各師配備已經齊全,想要進入軍隊恐怕不容易。但是我這裏有一個機會,可以給你去試試。”
“還請將主下令,龍,莫敢不從。”
應龍納頭便拜,他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但是在爵祿道路上,他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有多少人在這條道路上折戟就不說了,如過江之鯽。應龍沒有選擇的餘地,邊子白也不會將一支正規軍交到應龍手中,恐怕這位也沒有控製軍隊的能力。還不如給應龍一個機會,讓他自己組建一支軍隊。隻要這支軍隊能夠在戰場立功,邊子白這裏肯定不吝賞賜,再說了,這是衛公的官職,給誰不是給?
邊子白頷首道:“上軍一萬二千五百餘人,步,弓,馬,車,戈,各種兵種都已經齊全了,但是上軍很可能不會參加野戰。而以城邑防禦戰為要務,但是弓不能攔截上城牆之敵人,戈不善城牆之守,馬車之軍更是如此。為今之計,本將需要一支軍隊,一支完全以刀手為主的軍隊,而你……”
邊子白停頓了一會兒,目光如炬:“就是這支軍隊的主將,我給你專斷之權,招多少人看你本事,,如果來一百人,你就是百人卒的卒長。如果來一千人,你就是千人將將主,如果來三千人,你就是一師主帥。”
一席話,說的應龍熱血沸騰。他從一個白丁,隻要兄弟們給力,就能成為將軍。而給予他這份權力的邊子白,更是讓他拜服不已,這等氣度,簡直就是遊俠之中的豪俠,他就差沒說,將主要是當遊俠,天下俠客無一不馬首是瞻。
兩天之後,邊子白詢問了趙武應龍的招兵進度,趙武不屑一顧道:“劃出了偌大的一個營盤,卻隻有招來十來個人,恐怕應龍不過是個混混騙子。難堪大任。不過……”
“不過什麼?”邊子白問。
趙武很別扭道:“不過這幫人來的方式有點特別,也不知道應龍從哪兒找來了一麵旗幟,然後插在了朝歌城頭,投靠來的人都是看旗子就進城了,有些人甚至身上隻有一把武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走到營門口就餓暈了。”
這等古怪之事,在趙武來說,絕對是應龍的故弄玄虛。
他可見不得這老小子到自己主人麵前騙吃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