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間,一晃而過。
眼看著就要到了出征的日子,這場戰爭雖然不是衛國挑起來的,但是衛國上下卻表現出難得勇氣。明知道打不過趙國,還是決定螳臂當車,個中的原因就不說明了,反正衛國有不得不打一場的理由。
對此國君姬頹是有過深思熟慮的,他發現太子訓過於軟弱。一旦衛國連最起碼的自保都沒有,甚至麵對戰爭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能力,衛國被吞並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這還不像是鄭國被滅國,韓國和鄭國早就打了二三十年,兩家人基本上都是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要不是鄭國內部矛盾重重,最終導致了分裂,韓國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要知道,幾年前韓國的國都還被鄭軍圍困過一次。
但是衛國不一樣,要是衛國一直表現出如此軟弱的性格,等到真有諸侯想要吞並衛國的時候,恐怕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衛國吞的什麼也不剩下。
要打。
一定要打一場戰爭,讓衛人有所警覺,也給衛國帶來一絲安寧。
可是,雖說做出決定的是國君姬頹,但他也心裏沒底的很。按理說,上軍出征,加上各地的城防軍,還有部分下軍的兵力,林林總總算下來,兩萬大軍。加上秦國公子仗義出手的兩千秦軍,看似軍隊數量也不少。
但姬頹心裏卻叫苦不迭,似乎衛國這次派出的軍隊,就那兩千秦軍是有戰鬥力的樣子,其他的軍隊,都是跟著去充數的,壓根就指望不上。這還是大司馬公叔旦親口給姬頹稟告的情況,也怨不上大司馬公叔旦。衛國戰略上,尤其是對軍隊的訓練忽視,一個大司馬還不能隻手遮天。根子還是出在國君身上,中牟之戰,讓姬頹很有感觸。他發現了衛國已經無力靠著本國的軍隊抵擋外敵,而軍隊開支又是一筆耗費巨大的財富。
於是,姬頹刻意的減少了軍費開支,從而將稅收更多的用在民生上。
這也使得衛國的國人比周圍的諸侯都要富足一些,國內商業氛圍濃厚,資產百萬者,不計其數。
當年吳起的父親,就是靠著經商累計了百萬的家產。不過吳起接手了之後,沒有幾年就被敗光了。
但是像吳起這樣的家族還有很多,更多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說苟家,也是這樣的情況。依靠衛國便捷的水運和通商大衢,往來列國之間,賺取驚人的財富。
太祝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太廟正殿之中,在姬頹身後侍立,稟告道:“君上,一切都已經準備,還請君上主持大典。”
姬頹長歎一口氣,身邊是太子訓,胖乎乎的,給人一種反映遲鈍的樣子,心頭更是悲涼不已:”你們說,寡人是不是做錯了。如此一意孤行,一旦將衛國拖入和趙國作戰的泥沼之中,寡人將是衛國之罪人!”
“君父,要不……”
“你不會想說割地給趙國吧?”
太子訓欲言又止,他也知道自己的辦法不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趙國勢大,而且兵多將廣民風彪悍,根本就不是衛國能夠招惹的對象。在盟主魏國無法幹預的情況下,衛國哪怕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
姬頹沉著臉道:“癡兒啊!寡人沒有多少時日了,今後衛國的家還是要你來當。作為太子,懦弱不是過錯,反而是自保的一個辦法。但是國君不能這樣,國君背後站著的是一國江山社稷,還有國人。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你的後背看著。要是國人看到了國君懦弱,那麼他們對衛國就會感受不到安全。如果士大夫看到了國君的懦弱,那麼在國難來臨之際,他們也不會盡其身為衛國赴死。”
“麵對趙國的咄咄逼人,寡人義無反顧。當年趙國在中牟建都,那是衛地。不是他趙國的城邑,寡人要是忍氣吞聲了,大河以北的衛土將不複衛國矣。一旦失去大河以北的國土,河南的城邑還如何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