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中,在和平時期,唯一能夠讓人高看一眼的是士卒;如果在戰爭時期,就是主將的戰功。
這兩樣,似乎仲叔牙都有。
這才是仲叔牙一個外人,還是一個悶葫蘆,卻能夠在上軍之中不受排擠的主要原因。為將者恪盡職守,士卒有彪悍之氣,就是有本事的人。雖然名聲不太好,但能力至少擺在明麵上,讓人嫉妒不來。而仲叔牙開口,還是讓人很吃驚的,尤其是在將主突然進入軍營之中交接軍權的時候,更是讓人猜測不已。
仲叔牙因為小妾的關係,心肯定是碎了,還是摔成一團渣渣的樣子。總感覺周圍人的目光帶著嘲諷。但是帝丘城外莊園一戰,是他人生之中最為閃亮的時刻,而指揮這場小規模戰鬥的靈魂人物,就在麵前,卻遭受了他無法忍受的詆毀和輕慢,這讓他難以忍受,才站了出來。
“諸位同僚,鄙人仲叔牙。”
剛開口,就引來一陣輕笑。但仲叔牙並不在意:“鄙人曾任職於禁軍一旅帥,不知諸位同僚是否記得幾個月前在帝丘城外趙軍騎兵突然出現,與禁軍交戰,並全軍覆沒的戰鬥?”
“這等大功,我等如何不知?”
“是啊!此戰甚好,我衛軍也能絞殺趙軍精銳,此戰仲叔旅帥也在場,乃苟副將指揮,可是我等詢問苟副將,上官卻從不給我等解釋。此情此景,不如仲叔大夫說說,以漲軍威。”
“仲叔大夫,幾年來,唯你的師和趙軍有過交戰,布防傳授我等臨戰經驗可好?”
……
這些話,聽在苟變的耳朵裏,甚是刺耳。原本應該是屬下們拍馬屁的奉承話,卻有種揭他傷疤似的難受。
仲叔牙麵無表情道;“此戰乃仲叔畢生之恥辱,之前實乃不肯說,而是羞於出口。”
“啊!”
眾將皆麵露驚色。
仲叔牙卻開口道:“當日趙軍出現在帝丘城外,內史令邊大夫臨危受命指揮禁軍一個旅前往城外探查。”當然這裏麵有些內幕仲叔牙打死也不會說。畢竟當日他是聽到了好友治市官張永的密報,他的小妾被偷偷安置在城外的一處莊園內。
邊子白也是被他接連懇求才從丁祇哪裏求來了一個旅的禁軍作為解救人質的幫手。
沒想到,在帝丘城外遇到了趙軍。
說白了,一切都是意外。本來以為是強人,沒想到還是趙軍精銳。要不是子氏和南氏都很照顧邊子白的麵子,帶來了上百私軍,才沒有讓趙軍脫逃。就靠著五百禁軍,遇到一百多趙軍騎兵,恐怕結局會不堪設想。
對於仲叔牙的解釋,眾將用不太相信的目光看向了苟變。
苟變點頭沉聲道:“仲叔牙說的沒錯,此戰乃我軍旅之首恥,愧不敢當。最後卻是慘勝,還是全賴邊大夫的指點,要不然,苟變也有可能已經戰死。”
因為苟變的親口承認,讓仲叔牙的述說變得可行起來。而仲叔牙一改往日給人的印象,緩緩而道;“當日,我禁軍五百,邊大夫又邀請了子氏和南氏的私軍一百多。除了南氏的私軍在濮水準備船隻,防止趙軍從水上脫逃之外。禁軍和子氏的私軍都趕去了事發地點。當時我等接到的密報是趙軍探子和商隊近二百人,藏匿於城外一處莊園。但當我們抵達莊園之後,發現是趙人騎軍。”
“當時情況非常緊急,趙軍騎兵破牆而出,而邊大夫也在同時下令,禁軍結陣,由苟副將擔任指揮。而他指揮子氏和不到三十的弓兵,總計不到七十人在岸邊結陣,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