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祇想了想,想到了一個人,心說:“難道是他?”
“沒錯,宮中采購自然不會讓外人經手。隻能是宮廷的宦官監督之下,所有的流程都不會有外人插手的機會。事實上,邊大夫僅僅是示範了一下茶葉的製作方式僅此而已。”丁祇雖然明白列禦寇是想要將邊子白摘出來,但是他也不敢去平白無故汙蔑列禦寇的準女婿。
就算是邊子白和列禦寇沒有多少關係,他也不會這麼幹。
給衛公下毒,等於是將丁祇逼上了死路,他根本就不可能包庇任何人。除非那個下毒的人是他自己,但是這更加荒唐。
他弄死了衛公,難道就為了能夠早日殉葬,和衛公在地下雙宿雙飛?
且不說太監的心思無人能猜到,可問題是他不好這一口啊!
“君上,丁祇禦下不嚴,讓歹人混入其中,還請衛公降罪。”丁祇隨後俯首認罪的樣子跪倒在衛公麵前,這讓衛公很為難。
姬頹到了如今的地步,偌大的宮掖之中,能夠相信的人不過數人,要是將丁祇都降罪了,他真沒有人可以去相信了。
姬頹已經到了虛弱不堪的程度,真沒有多少力氣站起來,但他還是掙紮著扶著書案挪道了丁祇麵前,按住丁祇的肩膀道:“人心莫測,你我都是一輩子的交情了,寡人難道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還請起來,聽列先生想辦法。”
列禦寇問:“可知是衛公身邊人?”
丁祇臉色陰霾如墨,點頭道:“不錯,衛公身邊宮人,在奴婢身邊已經十幾年了,沒想到最後查到了他的頭上。”
“你們準備如何處置?”列禦寇解釋道:“我可以解毒,但是如果放任這個人這一直在衛公身邊,老夫也不知道解毒有何用?”
列禦寇是能夠幫忙將衛公身上的毒素排解出體外,但是如果被人發現了呢?最後那個人狗急跳牆,知道自己坐下的事絕對無法幸免,用烈性毒藥將衛公毒死呢?
別看姬頹貴為國君,可他真要說能夠全部掌控衛國,連列禦寇都不相信。他甚至認為,衛公已經連宮廷內部都無法做到掌控一切。
姬頹問:“是誰?”
“樂平。”丁祇也無法將那個下毒之人和樂平聯係起來,這個人是他看著長大的。可以說,入宮的時候不過是一個童子,在他身邊追隨了十幾年,一直以來都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做事也很有條理,很少犯錯。如今被委以重任,照顧姬頹的起居和生活。他要是下手的話,衛公真的是難以招架。甚至連躲都沒法躲。
聽到丁祇說出這‘樂平’這個人的名字的那一刻,連姬頹都非常驚恐。他心中多半已經有了答案,可當這個陰謀降臨到了自己的頭上,他還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在此之前,誰也沒有發現樂平的異樣。留在自己身邊,做事最多的那個人就可能是幕後黑手,但如果是宦官的話,應該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他絕對不能容忍臨到老了,自己遭受這等厄難,卻連背後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地明明白白的知道了真相之後才閉眼,要不然死不瞑目。追查到了樂平,如果線索斷了,姬頹也好,丁祇也罷,還是找不到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姬頹琢磨了一陣,還是決定留一手,咬著牙道:“將樂平調離寢宮,另外,製茶的宮人不會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其他人都是不起眼的寺人刑徒,查,給寡人徹底查清楚,是何人在背後搗鬼?”
列禦寇這才鬆了一口氣,擺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辭了。明日,老夫會親自送湯藥過來。”
“還要讓先生受累,寡人惶恐。”姬頹也知道列禦寇並不想介入衛國的宮廷爭鬥之中,但是能夠找到病根,他還是非常感激列禦寇的,畢竟對方的年事已高,比他都要大一輩。
丁祇也清楚剛才懷疑到邊子白,讓列禦寇不樂意了,急忙開口補救道:“老神仙還請奴婢送送,明日奴婢再來請老神仙。”
回到邊子白的府邸之後,列禦寇在前院竟然沒有看到幾個人。
聽趙武說,人都在後院之中。
好奇之下,才進入了後院,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覺得不對勁,怎麼有股子藥味。
也沒多想,轉而去自己的正堂的屋子找東西去了。翻開隨身帶來的小藥箱,然後……他傻眼了,關鍵的一味藥不見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