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嬴渠梁在韓人麵前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一點對秦公來說,是在意料之內,又在意料之外。
韓國表麵恭敬,可心底裏都在防範著秦國,可見,韓侯很清楚,韓國將來的敵人是誰?
而自己的二兒子卻傻呼呼地發現沒有完成老爹派給的任務,於是就退而求其次,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去中原諸侯的地盤尋找一些人才,隻要他們能來秦國,對於公族和國君來說,都是積蓄實力的最好機會。一來二去的,就盯上了邊子白了。
眼下,秦國什麼都缺,但最缺的還是人才。
秦國強大的封君實力,還是堅固的保守派。對於贏師隰來說,他已經越來越不耐煩和這些人打交道了,可他又不能徹底和封君們鬧翻。畢竟秦公手下的官員,軍隊的軍官,至少一大半都來自於哪些擁有龐大封地的家族。
一旦他徹底和封君們鬧翻,隻要幾個家主聚在一起,商量出個結果。
秦公就要坐蠟了。
別的不說,光一條,命令家族內的子弟從軍隊和官位上請辭,贏師隰好不容易花了十多年的時間才積累的實力,基本上一半以上將在頃刻間被消除。這樣的結果,連贏師隰都不敢輕易的撩撥封君們的底線,就算是試探底線,也是偷偷摸摸的進行,好不爽快。
當然,遠的不說,就秦國本土的人才,真比不上六國的人才,這一點是肯定的。
“這傻小子!”贏師隰雖然知道嬴渠梁成功的機會很渺茫,但還是心頭一暖,至少秦國的公子裏還有一個幹正經事的公子。他家裏的老二,不像他那個整日喜歡狩獵練武的老大;也要比老三整日遊走在雍城內,到處惹是生非的老三要強的多。
看完了書簡,嬴渠梁不過是問候了君父的身體,還說了一些簡單的見聞。重要的事根本就沒有在書簡上寫下來。秦公一雙豹子眼盯著司馬予,問道:“這個邊子白什麼來曆?”
“楚國貴族,聽說是陽城君的少子。”司馬予回憶道:“在衛國擔任內史令,中大夫的官職。年紀和二公子一邊大,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才。”
“有什麼能力?”贏師隰一聽才和自己的熊兒子一樣大,頓時沒了興趣,這樣的毛孩子能有什麼本事?
值得上報國君?
司馬予道:“會文,中原諸侯都相傳他撰寫的《千字文》,還有《勸學》,帝丘接頭競相詠誦,傳為佳話。同時頗受衛公的賞識,聽說有治軍的本事,但至於才學如何,無從知曉。還有能化腐朽有神奇,菽乃惡食,他卻製出秘方,將其製成一道美味。”
司馬予不過是按照自己的記憶,磕磕絆絆地回憶著對邊子白的印象。比如說聚集財富的能力,寫文章地本事。
可這些都不是秦國需要的人才。
贏師隰頓時沒有了興趣,將手中的書簡往書案上一扔道:“不過是個文蠹而已,對了,老二讓你來還有什麼事?”
“二公子讓某回來相君上要錢。”司馬予偷偷的看了一眼秦公。
秦公不耐煩起來,兒子問老子要錢,天經地義,可是他這個老子國君都窮的叮當響,心虛道:“要多少。”
司馬予頓時覺得壓力撲麵而來,小心翼翼的舉起手,伸出來三個手指頭。
秦公一看就明白了,三個金餅子,不算多。這點錢他還是能拿得出來的,當即揮手道:“去府庫拿吧!”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別太實誠,撿小的拿,別選大的。”秦國庫房裏的金餅,大的二十兩,也就是黃金一鎰,小的十兩。
司馬予一聽就知道秦公會錯了意思,急忙開口道:“君上,不是三個金餅,是黃金三百鎰。”
噗嗤——
秦公剛喝了一口酸酒潤潤嗓子,頓時全噴了出去——
少時,暴跳如雷道:“六國之人好無理,都將我大秦當成冤大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