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魏武卒天下莫敵,滿飲此杯!”
“為我大魏昌盛,滿飲此杯!”
“為我主安康,滿飲此杯!”
……
喝酒,是一件能夠讓人短時間忘記哀愁,卻會將哀愁無限放大的傻事,但是在酒被發明之後,人類對美酒的抵抗力幾乎為零。冰鎮的美酒並沒有讓魏侯的心情好一點,卻仿佛陷入了困獸一樣的境地,隻是讓他短暫的忘記了心頭的煩惱,僅此而已。
當然,眼下魏國的局勢確實如此,對外,河西雖然大部分都已經落入了魏國之中。但是魏擊知道,秦國和魏國再也不是兄弟之邦。魏國對秦公贏師隰的哪些恩情,已經被消耗的幹幹淨淨。眼下邊境的安寧,不過是暫時的安寧。
這也是為什麼田文重病之後,魏擊會考慮讓公孫痤擔任魏國國相,而不是在公室之內選擇公子,甚至讓自己的兄弟擔任國相。
就是因為公孫痤是熟悉河西戰場的將領,是在河西對秦軍非常有辦法的統帥,而其他人,恐怕無法起到公孫痤的作用。
相比趙國、齊國的威脅,魏擊一直認為秦國才是魏國最大的麻煩。但眼下的魏國四處為敵,根本就無暇顧及秦國的複蘇。因為趙國和齊國的崛起會比秦國更快,帶來的後果更加嚴重。趙國一旦南下成功,吞並衛國之後,實力將和魏國平起平坐。這是魏國絕對不能忍的。
其次就是齊國,齊國一直受困於東海,卻有一顆稱霸中原的野心。眼下的齊國唯一的戰略目標是燕國。南下越國困難重重,尤其是南方江河湖泊交錯,對齊國來說是非常陌生的戰爭環境,不敢輕易南下。另外一個就是楚國的態度了,一旦齊國南下,楚國就不得不應戰。別看楚國在吳起死後,迅速沒落,被魏國欺負,甚至被巴國也欺負了。但楚國幾十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真要搏命起來,一點也不含糊。齊國根本就沒有勝算戰勝楚國。
唯一有機會的就是燕國,當然魯國和宋國更肥。可惜,魯國正在恢複期,實力也漸漸的強了起來,雖然無法和齊國相比。但是固守邊境的能力還是有的,宋國也是如此。更何況,吞並魯國和宋國的後果也是齊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畢竟,魯國和宋國是老牌的諸侯,在中原根深蒂固,一旦吞並了這兩個諸侯,九州的諸侯都要坐不住了,到時候不是齊國對付一個楚國那麼簡單了,而是和中原所有的諸侯交戰。齊國根本就沒有勝算。
至於秦國,還在緩慢複蘇之中。
這也是魏擊認為的輕重緩急之中最後一個大問題。
別看現在秦國沒落了,但誰知道秦國什麼時候就會崛起。一旦在魏國緊鄰的邊境上,崛起了一個強大的帝國,對於魏國來說,才是真正的大麻煩。秦國可是當年和晉國掰手腕的霸主,眼下晉國一分為三,雖說魏國繼承了晉國最強的軍事實力和財富,但實打實的實力,肯定比不上晉國三分之二,基本上也就在一半左右。
想要靠著這一半的實力,擊敗一個和晉國可能相當實力的諸侯,對魏國來說壓力很大。
尤其是趙國和韓國眼下對魏國的地位虎視眈眈,都想要撈好處,從老大的身上扒下點錢財下來,肥己。
不過這些不高興的事,在喝酒的時候不適合說。
王鍾虛情假意的頻頻舉杯,反倒是公子緩有點吃味,倒不是嫉妒,而是對邊子白這個人看不透起來。情報完全沒有用,辛賁這家夥到底幹什麼吃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成。
酒到酣處,魏擊的情緒也激動起來,突然,他撐著食案看向邊子白,問道:“邊大夫,寡人邀請你的來意,你可清楚?”
太清楚了,邊子白能忘記嗎?
太子可是再三囑咐,衛國肯定是打不過趙軍的,為今之計衛國隻能對盟主開口:要好處,要好處,要好處……
錢財之物衛國根本就不缺,太子訓還不至於眼界那麼小,盯著一點錢財就睜不開眼了。要是能夠花錢讓趙國打消南下攻擊衛國的打算,對衛國來說,花多少都不是個事,隻要趙章敢開價,衛國就敢給。可惜,趙國根本就不想做一個收保護費地惡霸,而是想當一個更加凶殘的強盜。搶錢,搶糧,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