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今家裏朝食都無法下咽,隻能去食肆了。都這個點了,還沒吃呢?”長生很沮喪,抬頭看了一眼日頭,似乎想要述說他老人家日子過的恓惶。
他家老主人王詡下達了人生中最不受待見的命令,以至於跟隨他多年的仆人都非常失望,老頭很傲嬌的告訴王家所有的奴仆,今後王家的夥食要和邊子白家裏一樣,主子一個都不允許去邊子白家蹭吃蹭喝,主要是老頭怕莊周被一個錯誤的人,一個錯誤的環境給熏陶壞了,豈有此理,他找一個好徒弟容易嗎?可迎接王詡的結果是,他的廚娘在絕望中辭工了。
“小子帶了點心,要不您老先墊吧一陣子。”
說完,邊子白讓趙武搬來了一個偌大的食匣,東西很粗糙,但勝在容量大,甚至可以滿足王詡一家人的需求。
長生很有意思,圍著點心匣子轉悠著,看著品相精美的點心,有點舉棋不定的抬眼問了一句:“我牙口不好,能咬得動嗎?”
這話說的,就和小孩子看到別的孩子手裏的點心問:“好吃嗎?”幾乎一個意思。想要,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邊子白隨即指這匣子裏的幾種點心道:“這種綠豆糕,軟糯但最好準備一壺清茶,比較黏牙;這中點心叫千層酥,口感爽脆,卻不需要牙口很好,而且入口即化,隻不過有點甜,似乎……”
“甜的好,老頭子就喜歡吃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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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好,老頭子就喜歡吃甜的。”
長生頓時臉上撥雲見日,喜笑顏開,甜食本來就不多見,是最奢侈的食物。而蔗糖這種相對廉價的糖根本就沒有,甜菜也沒有,隻有最原始的蜂蜜能夠滿足人對甜味的追求。長生也知道食物的尊貴,但是老頭子跟著王詡這麼多年,也是見識的老人。選了幾種點心之後,就滿足的偷偷告訴邊子白:“我家的主人告誡下人,隻要你來就說不在。不過你去書舍就能找到他。”
偷偷將主人賣了的長生高興的拿著甜食,往莊周的院子走去。
對此,邊子白為龐涓默哀三分鍾,這家夥在王詡家裏也真夠倒黴的,似乎誰都不待見他!似乎連王詡家的看門狗對龐涓的眼神都很複雜。那種想要討要食物,卻又怕對方吃狗肉的警惕,夾著尾巴嗚嗚叫著的不甘……好吧,龐涓在王詡家裏,也就欺負一下看門狗的地位了。
邊子白抱著一大堆的輿圖,南卓空著手最後隻能搬起食盒往王詡家的書舍走去。
南卓並不喜歡王詡,他倒是沒有苟變那樣多次被拒絕的經曆,隻不過曾經來過一次,並不是來拜師學習王詡的傳世絕學,而他老爹南豐希望南卓能夠學習政略,曾經治理過楚國的王詡就成了不二人選。可是王詡當時很傲嬌的告訴南卓,你把身上的傲慢打落一半,就能在衛國遊刃有餘了。算是一種不明著說的拒絕。
但同時也是王詡認可了南卓的才能,不像苟變那樣,變著方的被王詡奚落。
王詡見到邊子白的時候,很吃驚,同時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估計邊子白賄賂了他家的仆人,最有可能吃裏扒外的就是長生。對於長生,他確實沒有什麼辦法,這家夥資曆和自己一樣老,本來就是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家人。要不是一直跟著自己輔佐他,就長生的能力,治理一方水土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或許是心中有愧,或許是對身邊老人的縱容。反正王詡張了張嘴之後,就不再說話,眼神不善的盯著邊子白。
後者笑著對王詡說:“王大師,我給莊周帶點心來了!”
“就這些?”王詡肯定不能信啊!要是隻給莊周帶點心過來,為什麼你手裏抱著如此一堆輿圖?輿圖的製作都是內府職方司的工作,所用的材料也是極佳,很多都是絹布的材料。
很快莊周就被家裏的奶娘給帶來了,這待遇,也就是莊周了。同時也彰顯著莊家的財力雄厚,誰家孩子求學,帶著奶娘的?看著婦人鼓鼓囊囊的胸口,還有媚態白犀的膚色,莊家是一等一大戶啊!連奶娘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讀書累了能當枕頭,渴了餓了能嘬兩口,這小日子……沒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