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可不是什麼高檔貨,而是大路貨中的殘次品。《詩經》裏就有說綠衣的篇章: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什麼意思呢?穿著綠衣裳的窮酸,心裏頭難過,日子難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石三這蠢貨和這樣的官員比硬氣,這不是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可讓裘海絕望的是,石三這家夥根本就藏不住事,反而竹筒倒豆子般的吐露了個幹淨。他是痛快了,可裘海愁的臉皮都快幹裂了,這家夥怎麼就那麵不省心呢?
邊子白聽人說話有一個連他自己都很少會在意的優點,他很善於給人接茬。比如說‘你說的對’、‘太好了,我也是這麼想的’之類的話,不知不覺之間,就能讓開口者滔滔不絕,以為遇到了人生的知音。實際上,哪裏是知音啊!這是給人下套呢?就連孔夫子教導弟子的時候都說過,要多做事,少說話,才是有才學的君子行為。
正說到口幹舌燥的時候,邊子白突然問了一句:“難道你們的要求就是公開《千字文》?”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連邊子白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就這麼簡單的要求,用得著堵住執政府,讓子思在官舍裏坐蠟嗎?
可石三卻點頭道:“你以為呢?有了《千字文》我們不僅能夠將離開的學生都吸引回來,同時還能招收更多的學生。”
“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去大家族的族學裏求學呢?”邊子白好奇道:“比如說子氏的族學就不禁止外人旁聽,應該很容易就能夠學到完整的《千字文》,這樣豈不是比為靜坐更有效?”
石三氣憤道:“怎麼就沒有想過,大家湊錢,讓其中一個人去學,學成之後再回來。可是一來我們等不起,至少幾個月我們將沒有授徒的束脩度日;其次,族學更本就不招收年紀大的學生,隻招收少年,你看我們幾個胡子都快到胸口了,裝嫩也要有人信啊!”
“石大哥一看就是能說會道的人,這次靜坐大家一定是以您為首吧?”邊子白冷不丁的問了一個問題,可是石三沒有防備。
一直一來,邊子白都在他邊上加油鼓氣來著,讓他少了警惕之心。
沒想到邊子白會給他下套,石三可不敢居功,忙擺手道:“在下才識淺薄,怎能堪當此任?此行隻有德高望重的裘前輩才有這麼大的麵子。裘前輩……你怎麼走了?”
轉眼就把裘館長給賣了石三根本就體會不出對方淒涼的心情,心頭惱怒不已的裘館長隻有一句話對石三說:“你這個叛徒!”
好在,就算是心情激憤不已,裘海也沒有和石三一爭長短的念頭,反而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拄著鳩仗準備離開。
不過,這時候邊子白也站起來了,比起裘海的費力,他倒是從地上一躍而起,攔住了裘海。隻是他不是來抓主謀的,而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這件事,我同意了,由內史府操辦。既然裘館長為眾人之首,就讓人和裘館長聯絡。”
“公孫兄,你願意去做這個坐師嗎?”
公孫鞅略微遲疑了一下,搖頭道:“在下不善講學。”
“那好,就讓端木方去辦,對了,讓他講學的時候不要夾私,儒學東西少講一點。”邊子白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隨他去。”
說完,邊子白就大步流星走進了執政府,留下了公孫鞅。
石三還不樂意了,對著邊子白的背影喊道:“你誰啊!什麼就敢答應下來?”
裘館長沉著臉,道:“少說兩句,沒人將你當啞巴!”
公孫鞅笑道:“剛才就是內史令。他既然答應了,你們大可放心,不日就有官員給你們授課,不過日期要等大令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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