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底氣漲了一些,心頭一個勁的給自己鼓勁:“某也是少年練劍十餘載,誰怕誰!”
“諸位,大令稍後便到,還請諸位稍安勿躁。”
“什麼意思,爺們幾個辛辛苦苦的打掃了這麼大的院子和官舍,他邊子白還不來?難道是要消遣爺們不成?”
這些人說話真不客氣,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呼百應有點過了,但是全場激動是免不了的場麵。
說話的功夫,邊子白就已經走到了院門口,身後跟著兩個人,公孫鞅是內史府的副長官,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就比較特別了,原本宮中禁軍副旅帥,如今升任旅帥的仲叔牙。而且仲叔牙作為禁軍,是有資格佩帶武器的軍官。另外,衛公很奇怪的給內史增加了一個旅的軍隊,人不多,也就500人而已。
尤其是一對死魚一般的眼神,陰惻惻的看誰都像是奸夫,被他的眼神盯上,肯定不太好受。
邊子白根本就不怕這群大少爺,這幫人其實也就是玩鬧的年歲。根本就不需要承擔家族的責任,所以有點肆無忌憚的放縱。可真要強壓之下,恐怕一個庸才都沒有。可即便如此,也有優劣,這是人的心智決定的,而非家世。可能是他覺得邊子白建議的士大夫之中將來主政一方,很可能有兵事。知兵的士大夫對衛國來說更加有用。畢竟衛國四周強敵環伺,幾乎每年都有來打秋風的敵軍。
穿過一群公子哥,在庭院裏四處查看之後,穿過回廊去了官舍,隨後點頭道:“不錯,看來你們還是有點用處的。”
邊子白就算是要表揚人,也讓人聽著不舒服。隨後開口道:“既然你們善於此道,明日接著把庫房也打掃一遍。”
“什麼?”
“欺人太甚!耶耶不幹了!”
“吾等都是國之官宦,怎麼可以一直做奴仆之事?”
……
眾人七嘴八舌的找邊子白理論,就在這時候,仲叔牙大喝道:“誰敢在禁宮之內大聲喧嘩,是欺某之劍不利?”
說話間,仲叔牙就做出了拔劍的動作。愣頭青之所以沒有多少人敢惹,主要是他們根本就不會考慮後果。
震懾了一群沒有見過血氣的公卿之子之後,仲叔牙這才又回到了邊子白身後。
邊子白道:“你們如果覺得委屈,就回去。當然,就算是回去,也要挨一頓打,這頓打就在禁宮之內。你們兩個,是大司徒家中的嫡子吧?”
子南兄弟兩人昂首挺胸,大哥子南醜冷哼道:“知道還敢消遣小爺。”
“大司徒可在送你們來之前給某允諾過,不聽話就打,但絕對不能給子南氏丟臉,不然就不要回家了。”邊子白冷笑道。
“怎麼可能?”
“還有你,就大司空的暴躁脾氣,平日恐怕也沒少挨打吧?如果改日大朝會的時候邊某告訴大司空,他的兒子是一群廢物之中最差的,不知他老人家會做何想?”邊子白看向公叔旦家的小霸王,麵色不善。
公叔朋嚇得臉色煞白,喃喃道:“耶耶的腿肯定會被打斷的……”
“還有你們幾個!”
到最後,邊子白根本就不用開口,隻要眼神過去,一個個都如同鵪鶉一樣低著頭。平日裏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如同小雞見了老鷹一樣,就剩下颼颼發抖了。
此時此刻的潘毅對邊子白可是肅然起敬,多難纏的一群小霸王,竟然被年紀比他們還要小的邊子白訓斥的連頭都不敢抬。怪不得大令能夠在舞象之年就能執掌內府大令,這等氣度,這等威懾,簡直羨煞他了。
可眼前的一群公卿之子心裏頭一個個腹誹不已:“太無恥了,竟然告家長。有本事單對單練練?”
邊子白可不會這樣想,就算是他有舉鼎之力,難道治理屬下還要動手不成?最有效的辦法不用,豈不是犯傻?
不過,邊子白也不是一味地打壓,給一碗‘雞湯’的氣度還是有的,“你們一個個都快要及冠,說起來都比邊某大上一兩歲。可是你們回憶這十幾年的經曆,是否有過力所能及之事,身體力行的往事?”
“沒有吧!”邊子白自顧自的下決斷,反正他對這個時代的貴族的了解,能夠讓仆人做的,絕對自己不會動手。這不是不能或者不會,而是丟不起那個人。
可接下來邊子白的話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震耳發聵,“諸位將是衛國將來的官宦,關乎大衛百萬黎民,你們每一個人,將不再是為自己而努力求學,而是為了民眾,為了黎民百姓。今日你們一屋不掃,他日還能指望你們掃天下不成?”
端木方是唯一沒有被邊子白刁難的,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親力親為的少爺。此刻,在他人在還茫然不已之中,他卻有種猛然驚醒的震撼,猶豫了片刻,走到邊子白麵前,躬身道:“大令一語如洪鍾大呂,方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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