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手心手背都是肉。公子訓是他兒子,公子岐也是他兒子。就算公子岐在很多衛人眼裏都是不務正業的典範,好武事,整日裏呼朋喚友去打獵,甚至腦袋一熱,想要進入軍隊曆練。被衛公當時就拒絕了。
就算是性格和父親迥異,但是衛公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公子岐。第一個原因是兒子,衛公對他沒有太多的期望。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別看衛公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可誰不向往自己年輕的時候英姿勃發呢?
他也年輕過,想要成為英雄,振臂一呼,戰場所向披靡。
所以,當公子岐想要從軍的時候,卻被衛公拒絕了。原因他沒,隻公子岐沒有一個軍人的樣子。可實際上是戰場太危險了,衛公過幾年就被周圍的國家打一次的規律來看,公子岐上戰場的可能很大。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格,很容易讓公子岐身先士卒,然後戰死沙場。他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衛公擺手道:“兩碼事。如意不過是性格豪爽一些,又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活躍點也沒什麼。”
如意,其實也是狗的意思,是一種讓主人稱心的好狗。基本上大名很少會有人用。但是用在名上很多。雖公子岐已經成年,可衛公還是將他當成孩子,從稱呼上就能體現出來。當然,這也是貴族會用,普通農人家的孩子同樣是叫名,可沒有這等高端了,一般就直呼——狗子、狗剩、狗蛋。
“對了,聽賈棄你出宮了?”衛公隨口問道。
衛公話的語氣之中,就能感受到他對兒子的寵愛,心中頓時有了計較。這一刻,丁祇絕對徹底將賈棄連帶他的主子都釘死,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君上,您還記得邊子白嗎?”
“寡人還沒有老糊塗呢!”衛公表示出強烈的不滿,胡子都揚了起來:“寡人還指望著他給寡人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
“是啊,奴才去找他正是此事。他要賓客名單,奴才不敢私自定奪,就回宮來向君上請示。不過這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嚷嚷要在宴會上加入‘八珍’。”丁祇笑著,這種舉辦宴會的事衛公不會在意,名單如此,時間也是如此。
唯一讓衛公心頭不舍的是,八珍,很貴的好不好?衛公舉辦的宴會,按理已經達到了國宴的標準,菜品自然要高端,上檔次。可這時候的宴會是一個人一張桌子,菜品也是每一個人一份。差別就是,受邀請的官員可以帶著家人孩子一起去混吃混喝,可‘八珍’都是大塊牛羊肉,還有一頭烤乳豬。這要殺多少頭牛,殺多少隻羊和豬啊!
衛公立刻就縮回去了,躊躇著詢問:“‘八珍’是否太靡費了?”
肯定靡費啊!
估計周王每年一度的宴會上,也舍不得用這麼高端的菜品。一次國宴,足夠好幾次太牢的籌辦了,想來想去,祭祀祖宗似乎還能落下個好名聲,胡吃海喝傳出去可不好聽。
“奴才也是這樣的,可是這子……”丁祇為難地看了一眼衛公,隨即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這是崽賣耶田不心疼啊!敗家的玩意,寡人的錢庫也架不住他這麼揮霍啊!”衛公是個吝嗇的國君,這也是他被國人愛戴的原因之一。生活要求很低,收稅就不會那麼勤快了,更不會加稅,可以,衛人除了被諸侯國欺負外的年景,其他年份都是很幸福的。
“這倒不是,而是出了一個案子,他被告了。”丁祇心翼翼的在衛公發泄完之後解釋道。
衛公張了張嘴,發現罵錯了。可老頭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伸長了脖子撐在書案上興趣盎然地問:“他犯事了?”
“嘿嘿,等等讓我猜。”
“是禍害了帝丘那家的女子?聽這子去奴市買了兩個女奴,估計是想女人了。可沒經驗,買錯了。”著,姬頹惡趣味十足的嘿嘿笑起來,誰沒有年輕過。他年輕的時候可沒有指望當國君,作為混吃等死諸公子之中的一員,很是浪蕩過。
十歲的女奴自然是沒法用的……衛公的大腦瞬間轉到了八卦頻道。
“去,把邊子白的案宗找出來,寡人要連夜審案!”衛公英姿勃發道,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都不止。
這也怪不了衛公姬頹惡趣味太濃,他住在宮中,一年也發生不了幾年讓他能夠樂嗬的事情來。看邊子白這樣的少年倒黴,或許也挺不錯。